胤祥還未答話,年氏又說:“前兒晚上我給爺熬了雞湯送去,遠遠的瞧著爺往‘凝香院’去了,我怕水溶妹子身上不爽,也沒去打擾,只在書房等爺回來,誰知竟等了一個多時辰,湯也冷了,我也乏了,就先回去了,想必廚子又給爺熱了,只恐怕味道淡了些。”
胤祥臉色大變,眼睛在我和四爺臉上逡巡了一番,四爺似是回著年氏,眼睛卻朝著胤祥,“恩,前兒溶兒又病了,嚷著肚子疼,我去看了看。”
胤祥勉強一笑,朝我說道:“準是你又貪吃了,夜裡積了食,還得勞煩四哥記掛。”
我也是一笑:“四爺晚上勞心勞力的,我陪著說會兒話,頑笑一番,豈不讓四爺又神清氣爽了?”
胤祥無奈:“照這麼說,你還有點功勞?”
“可不是!”下巴一揚。
霸道十四
自胤祥歸來,四爺晚上不再去我房裡歇息,只每天在我睡前探望一會兒,也不多說,淡淡的沉默著,眼裡變幻莫測。胤祥的時間卻多了起來,一得了閒便帶我四處聽戲,逛園子,吃道地的北京小吃。有一次帶我去聽崑曲,說是綿軟悠長,我倒覺得拖拖拉拉,煩躁的很,拿扇骨一點我的腦袋,竟說我不懂欣賞。
且說今日起來,天早亮了一會,空氣中飄著若有若無的桂花甜香。來四爺府中已有一月,已是夏盡秋來,只是溽暑的熱氣還未消散。戴著杏黃肚兜,套著蔥花撒腿燈籠紗褲,漫步踱到窗邊,望著遠處湖畔成蔭的桂樹。
霜兒已端了銅盆來,盛著淨水,浸了絲帕,給我細細的擦了面頰,又找來冰絲褂子給我披上。“小姐,最近可不鬧肚子疼了?四爺特意囑咐奴婢,睡時哄小姐戴上肚兜,清晨霧涼,小心凍了肚子。”說罷,又嘻笑道:“小姐,我還沒見過這樣的爺呢,連女孩兒家的貼身衣物也費心,知道小姐怕熱,又不耐煩穿戴那些鍛啊,錦的,特特地讓府裡的裁縫給小姐重新制了貼身的褻衣,外穿的褂子、紗裙,聽說今年就得了那一匹冰絲,全給小姐裁了衣物,連大福晉都沒得呢。”
惹眼的很呢!且不知幾位福晉的柳眉倒豎成什麼樣?年氏三番兩次的示威,大福晉雖不言不語,看我的眼神也是有“深度”的。
“小姐,四爺和十三爺都對您這麼好,你到底是中意哪個啊?四爺斯文,十三爺熱情,兩個都對你百依百順,真叫人羨慕啊!”霜兒仍是嘰嘰喳喳,望著一臉沉思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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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能選哪個?誠如霜兒所說,兩個都是用了情的,彼此又是親密無間的兄弟,我怎麼選擇?我有什麼資格選擇?情酬何人?對兩人,又均有感動……那麼隨波逐流,走一步隨一步罷。“霜兒,這知了怎麼又叫開來了?真是惱人。”
霜兒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側耳停了許久,“沒有啊,小姐,夏天都快過去了,哪還有蟬叫?”一轉眼珠,頓時明白了,“好啊,小姐,原來你是嫌霜兒聒噪呢!”雙手呵拳,來搔我的癢。
吃過中飯,還未歇個午覺,只聽得門外秦順兒的聲音,平板中帶著恭敬:“水溶小姐,今兒請了玉和班來唱戲,預備晚膳擺在秋波亭,請水溶小姐務必賞光。”
“哦?今兒是什麼日子?竟請了玉和班來?”四爺是個冷性的人,平時也不愛聽這些崑曲的。今兒是?
秦順兒一抬眼,“回小姐,今兒是爺的二十八歲壽辰。”
“恩……知道了。還請了哪些人?”
“只請了十三爺、十四爺。”
“好,去回你家主子,我必去的。”
聽得秦順兒的腳步漸遠,不由得煩惱起來。我平時的吃穿用度都是極好的,也沒什麼使錢的地方,那日四爺問起來,我忙說不用,只拿了幾塊碎銀子預備打賞下人的。喚來霜兒,“前些日子月錢發了多少?”
“三十兩銀子,聽說是比著大福晉的份子發的。”
稍一盤算,“前些日子四爺還給了我些零花,差不多也有十多兩碎銀子,再加上這三十兩……恩,也差不多夠了。霜兒,你去告訴秦順兒一聲,說我要出去逛逛。”
“好啊,我悶在府裡都快悶壞了!”霜兒興奮一跳,連忙去了,又領回兩個小廝,說是秦總管讓他們隨身伺候。保鏢嗎?又不像,清清秀秀的,倒像是書僮。
出了角門,上了烏篷馬車,方才想起,還不知這古代的繁華地帶在哪裡,揚手招來一個小廝。這小子倒是個伶牙俐齒的,堆著笑,忙打了個千,回道:“奴才秦六兒,不知主子有什麼吩咐?”
“六兒,你知道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