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的一群太監、軍官、錦衣衛大驚,不知道厲風為何說這樣的話。厲風繼續長嘆一聲:“凡人的孫子,只要平日裡給點好吃的,稍微哄幾句,他們就會乖乖的聽話。你打他,罵他,欺辱他,蹂躪他,踐踏他,他都會當作是理所應當的。等得你要用他,犧牲他,出賣他,自然也是一句‘大義’壓下,他們就會乖乖的服從。百姓,就是孫子一般啊。”
“等得你需要錢的時候,百姓會孫子孝敬祖宗一樣的送上錢來,你要出苦力的時候,百姓會孫子一樣的任勞任怨。中原的天下,實在太好治理了,只要你給你的孫子,也就是百姓一口飯吃,他們還有不敬心孝敬的麼?”
“除了我自己罷,功名富貴,那都是一場浮雲,我所追求的,是百姓所無法給予的啊。”
想到俗世生活之閒淡,自己所追求的目標卻太渺茫,這才是厲風流淚的原因,哪裡是什麼太累了,日頭太毒之類的?
從燕京城一直到陝西大同府,這一直是燕王朱棣的領地,因此一路平安無事。尤其在大同府,厲風他們還可以的拜訪了當地的總兵大將,欣賞了一下燕王駐紮在這裡的三萬精銳鐵騎的操演。厲風暗自的算了一筆帳,如今一匹上好的戰馬那是三十兩銀子,一萬鐵騎,光光是戰馬就是三十萬兩,這可實在是燒錢的玩意。難怪和赤蒙兒一戰損失了接近一萬匹戰馬,那朱棣都有哭的衝動了。
現在厲風懷裡揣著的,是價值一百二十萬兩白銀的飛票,這是用來去陝西收買來自新疆的戰馬的。朱棣在厲風臨走前特意的接見了他一刻鐘,非常坦白的交代到:“不管價錢多貴,你給我從新疆那群牧民手裡弄三萬匹上好的戰馬回來。。。當然,我明白其中可能有阻礙,但是如果有阻礙,那麼就由得你行事,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只要你把戰馬放在我面前,你就是首功一件。”
“奇怪,奇怪,大同府這裡不是還有幾萬精兵強將麼?怎麼就不調他們去燕京城呢?”
不管厲風心裡是如何的感慨,總之這一日,他們到了西安府。阿竹率領的一千多號人手正在西安府忙得要死,從新疆那邊收購戰馬,把戰馬在城外圈養,然後還要派得力可靠的人送回燕京,這一趟可是讓他們吃足了苦頭。以前他們金龍幫走私貨物交換馬匹,這一次也就是三五百匹那是了不起的數字的,但是如今一次就是上萬匹戰馬,他們一個個忙得是焦頭爛額,好不辛苦,正盼著燕京城來人接應呢。
厲風收起思緒恢復了正常,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陰老太監說到:“公公,當初你們辦事也實在是太小心翼翼了吧?放著渤海灣這麼大一個鹽場在那裡,你們居然就只有那麼小的兩塊鹽場曬鹽了自己吃?要是我早知道王府的領地包括這麼一塊海田,還用從東南運私鹽麼?早就直接大規模的曬鹽去販賣了。”
陰老太監滿臉的狼狽:“這個麼,按照大明律,販賣私鹽可是死。。。”
厲風不等他說完,就已經把話堵了回去:“死罪是不錯,可是如果是我們王爺賣的,那就是王鹽,那裡是什麼私鹽呢?”厲風得意洋洋的比劃了一下:“按照大殿下給我說過的渤海灣附近的地理形勢,只要經營得好,我有把握把整個北方的鹽貨市場整個的給擠垮,到時候不就是財源滾滾,金銀如潮麼?嘿嘿,還不止這麼多,鹽、鐵、油、茶,這些東西咱們王爺的領地上可都有啊。”
吧噠了一下嘴,厲風嘀咕著:“放著這麼好的條件,偏偏剛開始不會利用,就靠收領地上的賦稅過日子,也不知道王爺他怎麼積蓄了這麼多的金子銀子,唉,現在這銀票花得是彷佛流水一樣,也都是民脂民膏,我心疼啊。”厲風馬鞭子胡亂晃盪了一下,一臉邪氣得說到:“所以呢,這收稅收來的錢,要是花費太大,實在是對不起我們的百姓。。。嗯,販賣私鹽啊什麼的,這得來的利潤就很是可以讓我們心安的花了。”
陰老太監只覺得荒謬,你賦稅是民脂民膏,難道販賣私鹽得來的錢就不是從百姓身上搜刮來的麼?不過似乎也有道理啊,這賦稅麼是從百姓的收入裡面強行提取的,可是這鹽嘛。。。嗯,百姓都要自己過活的,買私鹽,不也是給他們減少了經濟負擔麼?說起來王府還是在做好事。厲風的話繞了幾個圈子,徹底的讓陰老太監他的腦袋糊塗了。
只有常鐵在厲風身後嘀咕著:“大明律,販賣私鹽是死罪,這王爺還有職責抓走私的人,這可不是。。。”
厲風冷哼一聲:“胡說八道,王爺抓走私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為的就是不讓別人分薄了我們的利潤。那大筆大筆的金子銀子放在那裡,我們要是不快點掙,就被被人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