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蓉遲疑不定的看向楚離。

此時的楚離鬚眉皆白，臉上皺紋橫生，已然是垂垂老朽，隨時可能嚥氣，眼睛失去了明亮，變得渾濁，氣息已然失去了強橫，變得虛弱。

好像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從而直接嚥了氣。

“你是……”陸玉蓉遲疑的盯著楚離。

她從眉宇間看到了楚離的影子。

楚離哼道：“你說呢？”

陸玉蓉蹙起黛眉：“你……你怎會如此？”

“還不是因為你？”楚離沒好氣的道：“趕緊起來吧！”

陸玉蓉翻身坐起，輕輕撣去草屑與泥塵，蹙眉不解的看著他，又看看周圍。

周圍的天人都已經消失，只留下一地狼藉。

“他們呢？”陸玉蓉有些緊張的道。

“死了。”楚離哼道：“若非為了殺他們，也不會這般模樣！”

陸玉蓉道：“你不要緊吧？”

“還有十天可活。”楚離搖頭道：“這次可是虧大了！……我時間有限，別說廢話了，咱們還是各忙各的，我要回去見見夫人。”

“真的只有十天可活？”陸玉蓉蹙眉：“受了重傷？能不能治好？”

楚離搖頭：“用了秘術折損了壽元，藥石難治。”

第1764章　極限

陸玉蓉蹙眉道：“還不能治？”

楚離搖搖頭。

陸玉蓉哼道：“那豈不是我欠你一條命？”

“這次是真正的一條命，不是從前。”楚離搖頭道：“恐怕你沒有機會還回來了，還有十天，我就要登天，在天外天等著你們吧。”

他對於死亡格外灑脫，不覺得難以承受。

命運就是這般無奈，他辛辛苦苦努力這麼久，最終卻是一場空，他迅速的接受這個結局，還好這次是因為救陸玉蓉，若是自己與人交戰，死於非命，那才會覺得冤呢。

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高手豈不是覺得更冤。

陸玉蓉蹙眉盯著他：“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楚離笑道：“我拿這個開什麼玩笑？”

“可你這樣子明明就像是開玩笑。”陸玉蓉哼道。

她現在才相信，只是楚離的模樣太過輕鬆，好像在說喝一場酒般。

楚離道：“先送你回去吧。”

“你現在的模樣，能夠回去？”陸玉蓉蹙眉。

楚離點點頭：“雖說差了一點兒，卻沒問題。”

陸玉蓉道：“那去引仙山吧。”

“引仙山……”楚離沉吟。

“怎麼，我不能去？”陸玉蓉哼道。

她心緒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麼，明明是救自己一條命，偏偏說得雲淡風輕，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小事，視生死如兒戲。

楚離道：“夫人與二小姐在那邊，你去的話……”

“放心吧，我不會跟蕭三小姐鬧。”陸玉蓉沒好氣的道：“都什麼時候了，我怎麼可能胡鬧。”

“就怕……”楚離仍遲疑。

“你救人的時候怎麼一點兒不猶豫，到這個時候就猶猶豫豫的不像個男人！”陸玉蓉沒好氣的道：“放心吧，二小姐若是說難聽的話，我會忍著。”

楚離露出笑容。

跟陸玉蓉說話就是痛快，說一而知十。

“那就走吧。”楚離深吸一口氣。

他抓住陸玉蓉的手腕，兩人驀的一閃消失。

待兩人消失過後，冷守仁緩緩浮現。

他盯著兩人消失的方向，沉思了片刻後，慢慢搖頭。

還是不敢出來單獨跟楚離動手，他被楚離打怕了，哪怕是楚離看起來垂垂老朽，不堪一擊，也不敢再動手，寧肯放過。

他抬眼看看天空，天門已然消失，他卻能隱約感覺得到它的存在。

他能想象到天門另一側的情形，被殺的蒙曉奇與另外三個強橫無比的天人一定很憋屈，原本是要殺楚離，萬沒想到不但沒殺得了楚離，反而被殺。

他們覺得即使打不過也無安全之虞，絕沒想到會落得這般下場。

……

楚離與陸玉蓉驀然出現在引仙山，自己的院內。

董見心感應到他的出現，匆匆趕過來。

“嗯——？”董見心臉色微變，盯著楚離看了看，又看向陸玉蓉。

引仙山過不來別人，非引仙山弟子進不來，而且突破引仙山的陣法突兀而現，那就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