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聖玄兵? 梁渠咀嚼著新詞,不太清楚裡面的含金量。 知識盲區。 他自認不是不學無術之人。 書院唸書時讀過不少書,然大部分書籍裡頭記載的內容只涉及到大武師以下。 再往上似乎被朝廷有意管控起來,不得於市面上隨意流通。 梁渠自然能去問楊東雄,他那邊必然有,只是先前沒那個需求。 許多碎片化的資訊知道了其實沒什麼意義,反倒容易在心裡產生不平衡,產生虛妄之念。 再者楊東雄沒讓他去主動接觸,那就證明知不知道沒什麼區別。 “來來來,管那麼多做什麼,嶽龍哥說上我們就上,他說撤我們就撤,他是一條命,我們也是一條命,沒把握的事大家不會出來乾的,繼續繼續。” 白寅賓扔下手牌,靠在椅背上捏鼻樑:“不打了不打了,奶奶的,輸一晚上,沒意思。” “不來就不來,阿水你來。” “我不會打,沒學過。” 梁渠連連擺手。 不止不會,他沒那麼厚的家底。 “沒事,簡單的很,稍微學學就懂,這樣,輸了算我的,贏算你的,圖個痛快嘛。” “好吧,柯大哥盛情相邀,小弟來湊個數。” 柯文彬盛情邀請,梁渠無可奈何的拿起手牌。 打了幾局,接近子時房間內的眾人才各自散夥,準備回去睡覺。 梁渠沒掙到也沒虧到。 “明天辰時三刻是黃道吉日,要上香做禡祭,到時候你跟在我和柯文彬後面就行,什麼都不用幹,記得別睡過頭。” 走廊上分開前,項方素再度提醒梁渠,讓他明天早上別睡過頭,忘記事。 梁渠自曉得輕重,言明不會忘記。 暗黑色的海面起伏,像是巨大的水獸就要破水而出,幾米高的浪拍在船身上,濺起些許水沫。 軍士們拿出一根長杆,往裡頭填塞什麼東西,紅光一閃,劇烈的焰火燃燒起來,在船頭上亮起一根二丈高的火焰柱,轉瞬間照亮前方。 一頭體長超過十二米的水獸被光亮吸引,未嘗靠近樓船,無數江豚湧來。 只梁渠走過走廊的片刻時間,水獸被江豚們分食,連個浪花都未曾掀起。 闔上房門,所有的喧囂被隔絕在門外,房間中一下子靜謐下來。 梁渠躺在床上,深深地呼吸,身下是完全沒有規律的混搖。 江淮大澤是整條江淮河流水系下最大的一個大澤,說是湖,不如說是海,海上有的它一樣不少。 於是乎同樣的,越遠離岸邊,浪頭越大。 一方面是遠澤水域遼闊,有利於波浪成長。 另一方面則是遠近浪的成型原理不同,一個是由波,一個是由風。 所以遠岸的浪要是和近岸的浪相似,絕非好事,可能是颱風來臨的先兆。 風暴的到來攪亂了形成大浪的“波”。 為此,哪怕是樓船體型龐大,更能抵禦風浪,給梁渠的晃感仍比近岸時更強烈。 他像是變成了賭場裡的一粒骰子,被人裝在罐子裡,上下左右隨意地搖晃。 沒有任何規律,任何預兆。 船上床鋪狹小不是沒有道理的,最好窄到能把自己的身子剛好卡住,這樣才不至於被甩到地下,睡得安穩。 今晚怕是有不少人會失眠。 最新地址 戰前本就緊張,加之劇烈的搖晃,永遠不得清靜,睡得著才怪。 不過和梁渠沒什麼關係,晃感的確強烈,但難不倒“水猴子”。 搖搖晃晃間,進入夢鄉。 …… 卯時一刻。 天矇矇亮,江平泛著藍白色的微光。 卯時二刻。 太陽冒頭,三個大小不一的太陽徐徐懸升,天光大亮,照得整片海面泛著刺眼的白光,好似來到一片茫茫雪地之中。 軍士敲響房門,送來洗漱用具與一壺熱水。 梁渠簡單擦拭完,走到側邊走廊上,望見船舷和桅杆上掛滿了旗幡,甲板上不知何時立起一張長案。 長案在海浪的搖晃中紋絲不動,上邊還擺好了香爐,邊上幾個碟子裡放著瓜果,雞鴨魚肉。 梁渠親眼看到有軍士在案上抹膠水一類的東西,好讓香爐不會傾倒。 甲板下方傳出一道尖銳的哨聲,將所有睡著的,沒睡著的武師們通通叫醒,一番整理,所有武師在軍士帶領下依照次序站立於甲板上。 船樓上,河泊所與緝妖司的三十多號人魚貫而出,梁渠理好衣襟,默默跟在項方素和柯文彬兩人身後,同他們一起站在武師們身前,面朝祭臺。 祭臺上有三人。 徐嶽龍立於最前方,左右兩側分別是楊東雄和隋鴻燕。 旌旗獵獵,浩浩江風吹得眾人衣袂飛揚。 徐嶽龍上前一步,登上祭臺,聲音在風中分外清晰。 “我今年已經三十有六,在這個年齡,我的父親文燭將軍已經做到了伯爵!因為他在大漠擊垮了北庭蠻子的先鋒隊!戰功赫赫! 我的爺爺徐國公,已經跟隨太祖起義,攻堅拔寨,鏖戰鹿野三日,大破宣金城!斬三大宗師人頭懸於城樓之上!威震天下!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