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展兩條粉臂,緊緊摟抱著對方,方櫻呼吸急促,吹氣如蘭道:“有一天,如果我變老了;變醜了,你也不會將我拋棄?”
心臟一抽,紫千豪嚴肅的道:
“永不!”
方櫻目中頓現淚光道;
“真的!”
紫千豪凜然道:
“我以我的生命起誓!”
長長吁了口氣,方櫻帶著淚笑了,道:
“知道我為什麼今夜一直愁鬱?在‘虎頭牢’,你乍見我易容之後的模樣,那種吃驚的表情,委實令我傷心,我們真的相愛,將兩情融合,你不該只愛我的形體,因為一個人的形體不會永遠姣好,一個人的容貌也不會歷久不衰,它終究會變老變醜,而時光是不留情的,如果它能改變一個人的容顏,並不可怕,它要改變了一個人的心。那才殘酷……你愛我,我希望不只愛我的形體,我更希望你是愛我的內涵,愛我這個‘人’的本質,那麼,天長地久,海枯石爛,不管我們將來變成了什麼模樣,我們仍會相愛不渝,縱使我們有一天全離開人世了,我們的魂魄仍會相依相守,在九幽的,或是在冥蒼,仍然水不分離……”感動的,紫千豪道:“方櫻,我會永遠真心待你,不論你的容貌在任何變易,外形有任何衰槁,我愛你的感情終生不渝……我對你的愛卻不只在你的軀體方面,我更愛你的氣質,你的心性,你的內在的完美……”以下頷摩婆著懷中人的額頭,他又低侃的道:“在‘虎頭牢’,見你易容之後我那一剎的驚愕,並非是為了你當時容貌醜陋所給予我的表面刺激,而是我對一件美好傑作因為人為的手段而使其糟蹋了的惋驚與不幸,這乃我本身對某種‘美’的意識慣常的主觀,也是我維護這稱求‘美’的意識所激發的反應,當時,被易容的少女若不是你,這種反應也是一樣,我的這種觀念,亦並不限制於‘人’,指算一件美好的雕塑,一副筆調高超的畫,甚至一片悅目的園圃被遭蹋了,同樣會引起我的驚愕與債怨,因為,美的事物應該維護,除了自然的轉變,不應有任何人為的破壞,否則,那就是‘暴殄天物’的莫大罪過;方櫻,你明自我的這種心理麼?”
釋然微笑了,方櫻輕輕點頭道:
“我明白……對不起,紫幫主,我錯怪你了……”笑了笑,紫千豪道:“你很懂得感情,尤其你能深入的浙解其中真諦,方櫻,但你該知道,我也並不是木衲的人”臉兒微紅,方櫻羞澀的道:“我沒想到……你竟這麼透徹的將人性揣摸清楚……我以為你只對江湖上的事在行,也不注意那些,那知你卻如此明確的剖析出某一種微妙情感變化中的因果,尤其是,這科情感變化出一個女人心底……”方櫻的眸裡柔情似水,她溫馴的道:“今夜,我發覺更進一步的瞭解了你……”紫千豪道:“慢慢的,你會了解更多。”
望著紫千豪,方櫻道:
“你——不會生我的氣啊?”
搖搖頭,紫千豪道:
“怎麼?”
怯生生的一笑,方櫻道:
“實在,有些時候,我以為自己很懂事,現在細細回想竟是這麼幼稚,這麼膚淺……”紫千豪一曬道:“人嘛,總有天真和自以為是的時候,別說你只是個女孩子,有些時。我自己又何嘗避免得了?”
方櫻輕輕的道:
“你真好。”
抿抿唇,紫千豪笑了道:
“是‘真好’麼?”
不停的在紫千豪懷中扭動著,方櫻似喜似嗔的道:“看你,又戲弄起人家來了——”忽然,她想起了什麼事情似的自紫千豪臂彎中坐起,細細的道:“紫幫主,別難為蔡大媽,好不?”
紫千豪注視著她,道:
“沒有難為她呀,你想該怎麼對待她呢?”
方櫻道:
“好不好——讓她搬出‘虎頭牢’來與我一起住?”
微微笑了,紫千豪道:
“不大好。”
急了,方櫻哀求道:
“答應我嘛,蔡大媽是個好人,她唯一的過失,使是和莫玉交了朋友,但人總有選擇交友的權利。”
紫千豪正色道:
“不是為這個,方櫻。”
疑惑的,方櫻道:
“那是為了什麼?你先天對她的憎恨與敵視?”
握著方櫻一隻玉手,紫千豪平靜的道:
“也不,只要如今不是敵人,一捆全可積極朋友,我對她並沒有成見,我怕她在察覺出你的底細之後,做出不利於我們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