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鄭重的站起身來道：“靜持大師，她都已經承認自己是妖了，你還在猶豫什麼為了這天下的百姓，你不能再猶豫了”

靜持平靜無波的眼神漾起了波紋，是的，段清檬一開始就承認了她是妖怪，承認得坦蕩無比，叫在場人驚愕。因著她的不隱瞞，靜持反而一直看著她，不曾動手。現在女皇等不及了，催促他出手了。

他只是微微動了動手指，桑梓腰間別著的金錢劍就飛了出來，橫立在他的面前，彷彿要誓死保護段清檬。

“你個吃裡扒外的死東西”桑梓幾乎要淚流滿面了，平日裡他遇到了危險，這金錢劍多數時候是能跑多遠跑多遠，現在卻不怕死的擋在了段清檬面前，他這個現任主人很憂傷啊。

相較情緒外露的桑梓，靜持就比較內斂了，微微抬高的眉頭顯示了他的詫異：金錢劍已經修好了

“靜持，我勸你不要和我動武。”段清檬朝金錢劍勾勾手指，金錢劍狗腿的飛到她的胳膊邊，蹭著她的胳膊。

伊月明道：“段美人此刻投降，我們當中自然沒有人會和你動武”

“你怎麼不投降”端華緋衣與伊月明僵持著，沒好氣的對她說道。

“為何”靜持想聽聽段清檬的想法。

段清檬懶懶的說道：“你們聚集在這裡，不就是因為我是妖嗎可人妖同途，你們殺我有什麼意思”

你是妖怪端華緋衣頭一回聽說段清檬的真實身份，僅僅詫異了一會兒，便神經大條的接受了。嗯，長得好看就行了，是不是妖怪無所謂。

“胡說八道”女皇大聲呵斥道：“妖孽如何能與人相提並論”

“人、妖、仙，皆有輪迴之時，可能上世為人，下世為妖，妖修煉了又成了仙，計較種族有什麼意思”段清檬淡漠的話語並不響亮，卻打了女皇一個響亮的耳光，“在場的各位，都有機會成為我的同族。”

她的話說罷，在場沒人吱聲。女皇沒有反駁段清檬，卻不代表她不想擊殺段清檬。非我族類，又擁有著強大的殺傷力，這會對皇權造成威脅。

“人有善惡，妖也有善惡，這世間的法度不該針對一個族類，法度懲治的是惡才對。”段清檬朝著靜持淡淡的笑著，如若送走冬雪後盛開的梨花，一樹雪白。

她說的每句話都很有道理，深度和廣度都是在場人不能隨意否定的。誰也無法保證這世上的人都是好人，更無法證明，妖就全是壞蛋。

“這世間的無數生靈，都應該有存活下去的機會。你們人類以為我們妖族傷你們更多，但你們卻不知，你們傷害的妖類也不少。”段清檬繼續說著，這一刻的她褪去了玩世不恭，儼然一個正在被手下們圍繞著的王者，在保護著自己子民的權益。

“段美人，你把事情誇大了吧”伊月明調笑著，想打破段清檬的控場力，她的幾句話已經讓伊月明覺得她好似才是這裡的主人，這種心理上的壓迫，絕不是好事。

“有的孩子在未曾化人時，便被你們人類宰殺。你們恨狐妖蠱惑人類，卻未曾想過你們獵殺狐妖，奪取它們的狐皮。你們宰殺牛羊雞鴨豬狗，不也滿手佔滿鮮血而且，即便你們不吃肉，你們吃掉的素菜，那也是有生命的。”

鍾唸白諷刺道：“你這樣說下去，我們人是不是該不吃不喝，直接死亡”

“自然不是，大家都是為了生存，最為基本的需求，我不會有意見。只是你們自己宰殺牛羊豬驢時的理所當然，讓我覺得可笑。憑什麼你們才是正義的一方當它們修煉成精後，吃你們，你們又有什麼理由把它們定義為惡這本就是一個迴圈，不是以殺為樂，僅為了保持身體活下去的能量，本就無錯。”段清檬的回答，使得諷刺和反駁都變得蒼白無力。

一副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你該不會以為多費些唇舌，今天這事兒就了了吧桑梓躲避著鍾唸白的攻勢，在心中抱怨著遲遲不肯動手的段清檬。

“禁軍統領張沖沖已將外間賊子拿下。”張沖沖的嚎叫傳入眾人耳中。

女皇皺著眉頭看了端華緋衣一眼，大概猜想到端華緋衣剛才做了什麼，道：“退出十米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內”

“被毀的天庭呢有何原因”良久，靜持詢問道。

“權勢之爭，成王敗寇。”段清檬坦然。

“你說的話很有道理，但我的立場不允許我對你的行為不聞不問。”靜持收緊手中的沉香佛珠，“你過於隨性，也過於強大，揮手之間便可傷人，你不敢保證你不會插手人世的事情，對吧”

“天青還是那麼瞭解我。”段清檬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