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的是特別的高興呢。
因為人數眾多,芙蓉廳一直設有長桌,整家人都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所以在菜餚的佈置上就必須格外的巧妙,通常每一位都有四到六個小碟和餐盤,平均每六個人享用八個大盤的菜餚。
宋皇帝作為家長總是坐在首座的位置,而他的兩側也總是舒皇后和喬貴妃,舒萱皇后這幾年間的身體都一直不是很好,很少陪皇帝出巡視察,因為裕華皇儲是喬貴妃所生,為了避嫌別人懷疑她有奪後之意,在裕華確立第一順位的繼承權後,喬貴妃也很少公開陪同皇帝出巡。
所以,這幾年一般都是媛媛公主陪同皇帝出巡,今年情況比較特別,裕華皇儲是第一次公開陪同皇帝出巡,國內新聞界和軍政界對此都很關注,皇室內部肯定也有一些討論。
這究竟意味著什麼,大家心裡都明白。
宋彪對此基本就是故作不知,也不在意別人是怎麼想的,在他看來,隨著君主立憲制的國家體制日漸穩固至難以動搖的地步,隨著總理大臣的權力和地位逐漸提高,皇室內部究竟由哪一位皇子來繼承大統已經不是很重要的事了。
宋彪自己其實是很欣賞裕慶皇子宋甫燾的那種積極進取的性格,在空軍和海軍的表現都很不錯,未來說不定有機會成為一名航母艦隊的司令官,而且是舒皇后的兒子,這本身也比較特別,從小就很得宋彪的喜歡,或者說幾個兒子中,次子甫燾是最像他的那一個。
即便如此,宋彪也不打算違背順位繼承法的優先原則。
老沉而精於世故的宋老爺子就坐在這裡看著家人們歡聲言笑,心裡其實很明白,妻子兒女們心裡多少都琢磨著這個位置的最終歸屬,只是此時此刻,此生此世裡,只要他還活著,只要他還沒有糊塗,誰也不敢多過問半句罷了。
五十四歲的這樣年紀正是皇帝們經驗老道、歷久彌堅之時,精力也足以支撐霸業,宋彪的頭髮間已經有了縷縷銀絲,可他的思緒依舊敏銳,即便每個人看起來都很正常,可他畢竟沒有老糊塗,每個人的心聲都彷彿能被他看穿。
他還沒有老糊塗呢。
不過,宋皇帝並沒有太在意皇室內部的各種想法。
法律就是法律。
很多事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也沒有懷疑的餘地。
何況他最清楚這個皇位已經根本不重要了,哪怕它依然是世界上最有權力的皇位,比之皇位的重要性,身為皇帝的繼承人而執掌家業,控制著整個遠東系才是家人們最為關注的問題。
別人不知道,皇室內部豈能不知遠東系的龐大?
問題是對於中華帝國的皇室而言。錢還真的重要嗎?
宋彪覺得不重要,當然,肯定有人覺得重要。只是他一言九鼎慣了,誰也不敢在他身邊說半點不是和挑撥離間的話罷了。
宋彪心裡笑一笑,也感嘆著豪門是非多,皇室的是非就更多了。也就因為是皇室,規矩森嚴,妻室皇妃和皇子公主們都不敢逾越半步罷了。
吃飯的時間裡。舒皇后有一搭沒一搭的同宋彪問了些東北的舊事,也頗有回憶往昔的感慨,喬貴妃則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正說話間,舒皇后倒是想起一件事,和宋彪提醒道:“對了,皇上,範德堡夫人去世。我也是昨日才知道,已經派人去範德堡家族慰問,正好我家老八在美國,我讓他代表我先去一趟。”
宋彪頗有些遺憾的婉嘆一聲,道:“那你和老八叮囑一下。讓他就順道代表我們一起去吧,省得我再另外安排特使了。”
舒皇后微微頷首,還是一聲感嘆。
想當初,他們夫婦同範德堡夫婦也真是很不錯的私交呢。
晚宴結束後,在蔣方震前來彙報新的作戰計劃之前,宋彪讓長子宋甫仁陪同他去御書房,一路途徑走廊,宋彪都沒有什麼話可說,他還清晰的記得長子剛出生時的興奮之情,記得長子姍姍學步的情景,那時的他已是皇帝,正是繁忙之事。
回到御書房,宋彪將桌子上陳放的一些檔案大致翻看一番,感覺還是有些吃力,只好將新配老花鏡戴起來,這一刻,他已然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衰老。
參天老樹巍峨兮,終究已至暮年。
宋彪的身體還是很結實的,一年之間也難得患上一次感冒之類的小病,只是衰老並非人力可以抵擋,不經意間,他已經是五十五歲之人。
戴著老花鏡將內廷總署提交的新公函都粗略的看一眼,挑選出比較重要的部分閱讀,確認國內這段時間並無特殊的大事,或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