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冰非墨忽然收起了笑容,認真地叫了一聲,眼睛也再次朦朧起來。
“嗯。”範飛用力地點了點頭,再一次緊緊地握住了冰非墨的小手,輕聲說道,“現在該輪到我的妹妹給哥說說她的那些事兒了。”
冰非墨的小手兒冰涼,但她的心扉終於開啟了,也終於對範飛說出了自己的身世。
“我是個被遺棄的女孩,1歲的時候就被人扔在街頭,我不記得自己的父母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實姓名,只知道他們叫我冰兒……我在一個福利院長到了6歲。後來福利院著了火,我逃了出來,就又一次沒有了家。我獨自在城市裡掙扎生存,撿過破爛,當過小乞丐,也賣過花,給人擦過皮鞋……”冰非墨看著車窗外滿天的繁星,輕聲訴說道。
這時火車忽然動了起來,範飛更緊地握住了冰非墨冰涼的小手,眼裡滿是憐惜。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在7歲時認識了一個老女人,別人都叫她老巫婆。她把我帶到了明珠市,帶到了她的家裡,並對我做了很多測試,最後說我很有催眠天賦。就這樣,她收留了我,並開始教我催眠術。”冰非墨把視線轉向範飛,有些驕傲地說道,“我確實很有天賦,別人學一年的東西,我只要學一個月,而且催眠可以隨時發動。我師父說,我是她見過的最有催眠天賦的人,而且越是在深夜,我的催眠術越能發揮到極限……”
“難怪我那天凌晨五點還看見你在街上逛,而且一句話就讓那些混混跪下來哭了,那天我也差點中了你的招。”範飛聽到這裡,頓時恍然大悟。
“嗯,我從小就習慣了沒有家的生活,習慣了流浪,習慣了走累時縮在橋頭街角便入睡,因為小時候沒有安全感,怕睡覺時被人欺負,我也習慣了在白天曬太陽睡覺,晚上四處走動。所以雖然我後來有了一個師父,也有了一個臨時的家,我還是習慣在深夜裡不停的在大街小巷裡遊蕩著,順便練習催眠術,白天再回去睡覺。晚上的家,對我而言只是一所不能移動的、冰冷的房子……”
“難怪……難怪你白天上課時老是打瞌睡,原來是這樣!”範飛再次恍然大悟。
“是的,我晚上很少在家裡睡覺,睡也睡不著。所以師父說我是暗夜的鬼魅,是一朵夜來香,這倒是和你說的體香一樣,倒也怪了……”冰非墨輕笑道。
或許是冰非墨有著這樣悲慘的身世,她沒有尋常女子那樣容易出現的羞澀,對於體香之類的曖昧話題也並不避諱。
只是冰非墨畢竟是第一次說起自己的身世,所以臉上的表情雖然淡然,卻始終有些化不開的濃濃憂傷,看了挺讓人心疼。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聞過你的體香?”範飛見話題有些太沉重,於是打了個小岔。
“哥,我是什麼人?第六感非常敏感的人!你平時在班裡的那些小動作,早就被我發現了。”冰非墨輕輕一笑,說道,“你自己都沒察覺到吧?你老是像條狗一樣地抽動著鼻子,聞著從你身旁經過的每個女同學,可真是有夠悶騷的。還有,你聽別人的腳步聲時,耳朵還會微微地一動一動的,就像兔子那樣……”
範飛的臉上一紅,甩開冰非墨的手,故作怒狀:“死丫頭,沒大沒小的,敢說你哥是狗?”
“哥……”冰非墨嬌笑著又重新握住了範飛的手。
那一聲“哥”裡,有著可愛的撒嬌,還有著甜蜜的憂愁,讓範飛的心神一蕩……
“好了,接著說你的故事吧,你師父呢,去哪了?”範飛趕緊把話題轉了回來。
“今年剛過完春節,我師父忽然失蹤了。她失蹤的第二天,託人帶了句話給我,讓我趕緊離開明珠市,我就轉學來了武昭縣。”冰非墨嘆了口氣,黯然說道,“師父給我留了點錢,我就在這裡租了個房子,可我總覺得那不是我的家……我的家,應該在明珠市……”
“你師父呢,後來一直沒出現過?也沒打電話找過你?”範飛擔心地問道。
“沒有……我又成了沒人要的孩子,師父也不要我了……”冰非墨眼裡忽然滿是淚水,小嘴一撇,就要哭出來。
“有哥在呢,哥要你。”範飛趕緊安慰道,“師父沒了就沒了吧,以後咱們兄妹倆相依為命,乖,不哭……”
“哥,我想借你的肩膀哭一回。”冰非墨楚楚可憐地說道。
“好。”這一回,範飛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
他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於是冰非墨便撲到了範飛的懷裡,抱著他的腰,抽抽答答地哭了起來,就像一隻被人撿到的小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