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的,那還真的挺冤枉。想到剛才崔家姑娘對自己又親切又關心,淳英不由得有些愧疚,便訕訕地道:“我娘只是一時著急,但我爹是信你們的。你……你別放在心上……你娘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我知道路大叔是好人。”崔家姑娘抹了抹眼角的淚痕,“不管怎麼說,這些年我們家受了你爹孃不少好處,若不是路大叔一直看顧,興許我們孃兒倆早就餓死了。我並不怪你們,這就是我們的命……”說到這裡,她又紅了眼圈。
淳英急急找出一條手帕遞過去:“說什麼傻話呢?都說了是誤會,時間長了就沒事了。我也會勸媽……咳……我孃的,你就放寬心吧。”
“真的?”崔家姑娘驚喜地抬頭,“你真的相信我沒有害你?”
淳英有些猶豫,見崔家小姑娘又紅了眼圈,忙連連點頭:“相信,相信。我是自己跌倒的,只是運氣不好,遇上了大雪天,院裡又沒其他人。這都是意外,如果不是你和你娘救我進屋,也許我就凍死了呢。”
崔家姑娘感動地握住淳英雙手:“好妹妹,有你這句話,別人說什麼,我都不在乎了。”
淳英笑笑,心情也放鬆下來,忽然想起崔家姑娘進門這麼久,自己也沒倒茶,忙起身去拿茶壺,又想起水已經冷了,猶豫著要不要去廚房燒。崔家姑娘忙道:“又不是外客,倒什麼茶呀?你往日也沒這麼客套,快回來坐下,當心又吹了風,再病倒可就不好了。”
淳英只好坐回炕上,陪崔家姑娘聊天。對方非常仔細地問了她的病情,吃什麼藥,痊癒的進度,有沒有後遺症……等等,得知她已經沒有大礙了,只需要休養上一個月,就能完全好起來,便鬆了口氣,口稱“阿彌陀佛”。
她又問了淳英失憶的情況,忘了什麼,還記得什麼,是否認得人……得知淳英把繡花的技藝都“忘”了,不由得睜大了眼:“這可怎生是好?妹妹的針線一向出挑,當初府裡選人,挑上了妹妹,就是因為你針線活好。如今把這個都丟了,以後還怎麼求差事呢?”
淳英乾笑兩聲,心裡卻想自己還巴不得呢,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家生子,她就沒想過要進府侍候什麼主子,在家裡就算過得清苦些,還算是自由的,何必去忍受當奴才的生活?至於以後,她還小呢(目前的身體年齡還不滿十一週歲),慢慢計劃就行了。
因此她隨口應付了崔家姑娘幾句:“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就算把針線活忘了,也不會餓死的。”
崔家姑娘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半日才抬頭笑道:“說得也是,還是妹妹看得開,這回差事沒了,以後再求也就是了。就算當不了大丫鬟,掃地澆花的粗活也是要人乾的。好妹妹,這回你的好差事是我頂了,往後我若出了頭,絕不會忘了你的。你……”她咬咬唇,“你就放心吧!”
淳英心道別啊,嘴上卻說:“不必費心了,你安心幹好自己的活就行,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我不在乎這個。”
崔家姑娘怔了怔,喃喃道:“你如今……真的跟從前大不一樣了……”
淳英一驚,正要想辦法彌補,卻聽到門外傳來人聲,原來是路媽媽回來了。
她不是說要回孃家接小兒子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崔家姑娘臉上閃過一絲驚慌,白著一張俏臉站起身,見路媽媽進門,便低頭福了一福:“嬸孃。”
路媽媽抱著小兒子,正高興呢,冷不防一進門就看見害女兒的嫌犯站在那裡,頓時冷下臉:“你來幹什麼?!”看到女兒就坐在邊上,不由得大驚:“該不會又想對我家春兒幹什麼壞事吧?!”
淳英忙道:“不是的,媽……娘,崔姐姐沒有害我,她是來探病的。”
“探病?怕是來要命的吧?”路媽媽一聲冷笑,“打量著我家沒大人了,就來耍心計?”她杏眼一瞪:“給我滾!老孃吃鹽比你吃的米還多,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搗鬼?做你孃的春秋大夢!”
淳英大急:“娘!你在說什麼呢?!”崔家姑娘眼圈一紅,淚水就湧了出來,咬咬唇,低頭就往外跑了,淳英追在後頭叫她,她也沒回頭。
淳英只好回屋,無奈地望著母親:“您怎麼這樣罵她?她剛才解釋過了,都是意外,她不是有心的,況且她母女倆只是救援不及時,不是故意害我。”
路媽媽聞言急得臉都漲紅了:“我就知道!你從前被她哄幾句,就信了她,連好不容易攢下的私房錢都白送給她使,可見她的心機有多厲害!她說沒害你就是沒害了?你又知道多少?!娘是那種無憑無據就胡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