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內堂,玉硯又往內院走去。
那隻大黑貓始終蹲在玉硯的肩頭上,一雙眼睛越來越光亮,正是碧綠色。
它沒有再叫,在玉硯捧著那個鑰匙走出內室之後,它的嘴巴就閉起來了,神態顯得更邪惡。
玉硯沒有理會那隻大黑貓,像完全沒有那隻黑貓存在似的,只是繼續往前走,走得非常快,眼睛發光,竟也似變成碧綠色。
他的動作驟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但細看之下,不難發覺,他是在重複著同一個動作,仍然像一個被牽線的鬼儡,只下過那些線現在牽得更加急而已。
轉了幾個彎,玉硯走到那座石牢的前面。
蝙蝠雙腳勾著橫樑,倒吊在牢中,看似已睡著,可是玉硯才來到牢前,他的一隻眼睛就悄悄睜開了。
當他看見玉硯雙手捧著的青銅鑰匙,他的一隻眼亦睜大了,突然怪叫了一聲:「玉硯。」
第十回 請來大法師 對付鬼王侯
玉硯應聲渾身一震,目光似一閃,但立即又恢復呆木。
蝙蝠沒有理會,「霍霍」地繞著橫樑翻了幾個筋斗,再一翻,落在鐵柵前。
他雙手抓著鐵柵,腳一縮,立時猴子一樣掛在鐵柵上,「咯吱吱」地笑問道:「玉硯,師父叫你來放我出去?」
玉硯一點反應也沒有。
鯿蝠隨即搖頭,道:「不可能,師父若是要放我應該自己來,而且,你不是說,師父已經離開白雲館了。」
玉硯還是不作聲,蹲在他肩頭上的那隻大黑貓即時叫了一聲。
蝙蝠好像這才留意到那隻大黑貓,奇怪地問道:「這隻貓是誰養的?」
玉硯只顧將鑰匙放入匙洞裡。
那隻黑貓同時抬起頭,望著蝙蝠,碧綠如磷火的雙瞳就像是尖針一樣刺入蝙蝠的靈魂深處。
蝙蝠剎那間突然怪叫了一聲,雙手一鬆,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但「骨碌」一個翻身又爬起來,以極其驚恐地聲調問道:「玉硯,你到底從哪裡弄來這隻大黑貓?」
玉硯面無表情,手一扭,再扭,「喀唰喀唰」地將鎖開啟。
蝙蝠反而往後退,就像受驚的老鼠似的,東藏西躲,看見鐵柵拉開,更是急不可待地一縱身跳上橫樑上。
他到底恐懼什麼?
玉硯將鐵柵拉開,突然一笑,舉步走進去。
他還是一個小孩子,自小到長大,莫說做壞事,就連什麼是壞事也還不知道。
他的笑容也一向給人純真的感覺,但現在,連蝙蝠見了也感到毛骨悚然。
玉硯的笑容也實在太邪惡,他臉上露出來的表情,完全像是一個壞事做盡的大壞蛋。
蝙蝠甚至驚問道:「你要怎麼樣?」
他平日既要捏人脖子,又要吸人的血,給人的一向是一種非常邪惡的感覺,有誰想到他竟然會變得這樣驚惶。
這種驚惶絕無疑問,是發自他的靈魂深處,他的目光事實上並不是落在玉硯的臉上,是盯著那隻大黑貓。
那隻大黑貓「咪嗚」一聲,無聲的自玉硯的肩頭上落下,走向蝙蝠。
蝙蝠高踞橫樑上,身子不停在顫抖著,目光盯著那隻大黑貓,彷彿已凝結。
大黑貓來到橫樑下,打了一個轉,「咪嗚」地又叫了一聲,躬起身子。
蝙蝠剎那間也好像亦是一隻貓,雙手抓著橫樑,「噗噗噗」地倒退了幾尺。
又一聲「咪嗚」,那隻黑貓長身一彈,竟然就躍到了橫樑上。
蝙蝠即時發出了一聲怪叫。
那隻大黑貓只是盯著蝙蝠,沒有進一步行動。
「噓噓——」蝙蝠突然揮手,趕那隻大黑貓,那聲音卻低沉得很,與平日的聲震屋宇完全不同。
大黑貓給他這一趕,非但沒有退後,反而爬上前去,走一步,叫一聲,一聲比一聲淒厲。
鯿蝠接連「噓噓」地揮手,眼看那隻大黑貓快要迫近,額上冷汗不由地冒了出來。
那隻大黑貓突然一躬身。
蝙蝠怪叫,雙手一鬆,離開橫樑向鐵柵那邊飛撲過去,平日他也習慣於這樣飛來飛去,靈巧非常,這一次,卻顯得有些笨拙。
那隻大黑貓同時撲出。
蝙蝠一撲下,雙手一抓住鐵柵,一翻,正待竄出門去,玉硯卻就在這一剎那橫身擋住了他的去路。
鯿蝠大叫滾開,一把抓住玉硯便待擲出,哪知玉硯竟然貓一樣靈活,貼著他的手一翻,竟然翻身上了他的背,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