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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爵跡 (1)

【西之亞斯藍帝國?福澤鎮】

金斯走進驛站大堂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窗外的夕陽把坐落在福澤鎮口的這家驛站籠罩在一片溫暖而迷人的橙色光芒裡。從門口望出去,是一條筆直的小道,稀疏的行人揹著各種行囊,偶爾有馬車運送者福澤鎮特產的香料和手工縫製的皮革離開這個小鎮,最近福澤鎮的香料在南方靠海的港口賣得特別好。

道路兩邊的綠草,在初冬的時節裡,已經枯黃成一片了,風捲起枯草碎屑,揚在空氣裡,像金色的沙塵。

陽光把初冬裡的世界,刷成一片溫馨的金色。

但金斯並不關心門外的風景,他看的是此刻坐在驛站大堂裡的人。

同樣也在打量著驛站內客人的,還有此刻正在穿梭在桌子和桌子之間端茶送水的麒零。

要形容麒零的話,有很多形容詞,從小時候經常聽到的伶俐、水靈、乖巧、漂亮,到長大後聽得比較多的俊美、挺拔、英氣。麒零的目光像星辰,笑容似彎月。驛站門口每天都有很多福澤鎮上的少女特意繞路過來看他,看他扎著烏黑的頭髮捲起小半截袖子檫桌子、洗盤子,他結實的小手臂散發著成熟少年特有的活力。看他躥上後院的果樹摘果子吃。當然,麒零也經常衝她們拋媚眼,他天生好看,雖然是個穿著洗得發舊的衣服的店小二,但身上卻彷彿籠罩著一股貴族的氣質。

鎮上去過帝都格蘭爾特的人都說麒零像是帝都裡的人,鋒利的眉毛,光芒流轉的瞳仁。但麒零從出生到現在十七年,一步都沒有離開過福澤鎮。他倒是整天都想去格蘭爾特,但從來沒有離開過福澤鎮一步。

但今天,這個位於福澤鎮路口的驛站裡,卻坐著五個來自帝都格蘭爾特的人。

他們的目標,都是今晚會出現在福澤鎮的魂獸【冰貉】。

麒零這幾天一直聽著鎮上的人們說來說去,不過,對於他們口中說的什麼魂獸啊、魂術師啊之類的名詞,麒零實在太過陌生了。雖然他知道整個奧汀大陸都是建立在“魂力”的基礎上,但他所接觸過的唯一和魂力有關係的,就是鎮上那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婆,鎮上的人都傳說她年輕的時候是帝都名門望族裡的一個婢女,偷偷學了點魂術,溜回了福澤。但麒零唯一見過她使用魂力的時候,也僅僅只是能讓井裡的水自動噴湧上來灌滿她的水缸。並且只是這個動作,就幾乎要了她的老命,每次都氣喘吁吁像是快要一命歸西的樣子。

麒零特別失望。他每次都會向過往的旅客打聽關於帝都和帝都裡那些魂術師的事情。但能來福澤的旅客多半也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對帝都裡由皇室血統一直掌控著的魂術,也僅僅只是有所耳聞而已。

所以,當驛站裡突然出現五個來自格蘭爾特的魂術師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像是被燒得沸騰的開水一樣,一刻都不能靜止下來。

金斯瞄了瞄四周,然後挑了一個已經有人的桌子坐了下來,他還沒坐穩,他對面的那個女人就說話了:“這個桌子有人了,你沒看見麼?”

金斯抬起頭,露出爽朗的笑容。

三十出頭的金斯,是帝都裡小有名氣的魂術師,他的家族也一直都是以精湛的魂力控制而出名,也算是名門世家了。他揚了揚精心修剪過的眉毛,對著對面穿著暗綠色衣服的女人說:“看見了。”說完他抬起手倒了一杯茶,“所以呢?”他抬起深邃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金斯拿起杯子,端到一半,剛想送到嘴邊,杯子突然嘭的一聲碎開來。四濺的液體固成一顆一棵珍珠般大小的水滴,在桌面上七上八下地彈跳著,這些水珠沒有結冰,卻像是也不會散開的固體一般四處彈跳著。

站在一旁的麒零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金斯低頭笑笑,輕輕地攤開手,那一瞬間,所有的水珠像是被巨大的吸引力牽扯著一般全部回到他的手心,麒零還沒怎麼看清楚,一個玲瓏剔透的冒著森然寒氣的冰茶杯就出現在金斯的手裡。金斯拿過旁邊的茶壺,把滾燙的茶水倒進這個冰杯裡滾滾的熱氣中,卻不見那個冰杯有任何的融化。

對面的女人臉上像是籠罩著一層寒霜,她剛要站起來,金斯就抬起手,示意她坐下。金斯喝了一口茶,幽幽地說:“你還是留著魂力抓【冰貉】吧,或者,留點魂力,好逃命。”金斯的笑容燦爛而自信,“你說對麼,露雅?”

這個穿暗綠色衣服叫露雅的女人沒有說話,倒是隔壁桌子的一箇中年男人說話了:“反正【冰貉】只有一個,遲早都要搶,早打晚打都要打,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