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怕。”關羽一笑,道:“某確實來請大單于赴宴。”
“赴宴,酒宴何在?關將軍如果你在這麼無理,某定然會去尋你主評理!”
“大單于,可知我高祖皇帝昔日的一宴?”
“高祖?”於夫羅沉吟片刻,臉色驟變,驚慌的抬頭望向關羽,道:“你,你,你……要設鴻門宴?”
“對。”
“關羽,你可想過後果?”
“做事總要有利有弊,只要利大於弊,關某為了我河東,我大漢安寧,自然不在乎。”關羽一揚手,浩然的吼吼嗓子,然後盯著於夫羅道:“大單于,咱們還是談談主題。”
“不談。”
於夫羅衣袍一甩,斷然拒絕道。
他想過關羽會用什麼手段拉攏自己,卻沒有關羽在有求自己之時,竟然還敢威脅自己,他眼中不是沒有自己,而是他狂妄自大到眼中無匈奴。
一個人的名譽和尊嚴有的時候可以捨棄,但是一個民族的骨氣和脊樑,他於夫羅自認為還輸不起!
“賭氣不是什麼好辦法!”關羽笑笑道:“大單于知道,不談的結果,我不會在乎無關緊要人的性命,沒有我們河東,你和你的部族都沒有活路。”
“你。”
“大單于,關某今夜是要向大單于要兵源。”
“不給。”
“給不給?”
“不給。”
“給不給?”
“……,給!”
“好!”
幾番激烈的言語對峙,關羽終於在強勢的念頭下壓制住於夫羅,他面向於夫羅,淡然道:“大單于,適方才關某施禮,關某為人一向狂妄自大,望大單于不要見怪。而且,大單于,此番助我河東,日後,定當重現匈奴風光。”
“嗯。”於夫羅目光下壓,極力掩飾自己內心深處的恨意,把緊握的拳頭藏在漢服寬大的袍袖之中。
“周倉。”
“在。”
“為防賊人生事,這幾日你就留在大單于身邊,日夜不離。出則同車,入則同寢!”
“諾!”
一聲厲吼,周倉轉目瞧向於夫羅,隻字不言,那表情就像是在告訴於夫羅,不用多想,其他的都沒有用,他是不會離開於夫羅的身邊。除非死,當然有這種本事的人沒有幾個。
關羽並沒有因為於夫羅的答應,而放鬆警惕,反而越演越烈。
於夫羅憤怒到極點,現在他也只有忍耐,因為他知道單憑一個丁原根本扳倒不了皇甫岑。自己也只能為皇甫岑的走狗,可是,關羽如此,卻是人生一大恥辱!
……
漠北。
空曠的草原上,扎滿了營寨。
篝火點燃,接連天地,一望看不見盡頭。
軍營裡,士兵酣睡的聲音時而響起,更多的卻是冰冷的呼吸。甚至是,感覺不到人類該有的氣息。
麴義站在一座大帳之外。
獨自一人,迥然一身,彷彿身處世外的高人。
他有的時候在河東會很羨慕襄楷、華旉、張機、申屠蟠這類半仙半神的化外方士,他們不會為了生存而感到憂慮,甚至也不會為了下一妙身處哪裡而有憂慮。偏偏自己是個軍人,出生在西涼武將世家的軍人。他唯一的生存方式,就是在戰場上拼命的廝殺。
西涼,歷來是武將世家誕生之地。
不只有涼州三明,不只有西涼軍團,即便底層的軍官,也向來是世家。
皇甫、段、張、夏、董、尹、田、馬、閻、龐、麴,等等。
他都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跟著皇甫岑走到如今這一步,他本來是想借著北地太守皇甫嵩的家世還有威望,然後等上高位,卻陰差陽錯的走入了皇甫岑的權力中心,而且是一步成為心腹,當時是沒有選擇,如果退縮,可能面對的就是死。
可皇甫岑從來都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基石。誰都清楚,皇甫岑名聲一向不好,在士人中沒有好名聲,想在這種亂世生存下去,又怎能會這麼輕鬆的活下來。
士人才是王道。
可是,這幾年的歷練讓他看到了一些他沒有想過的東西。
關於大漢精神這種虛幻的東西。
關於勞苦大眾民生這種低賤的東西。
還有武夫們被士人踩踏在腳下的東西。
這些,就是這幾年,他麴義能繼續留在河東,並且為之奮鬥的東西,他這也是為了跟隨自己奮鬥一生的宗族兄弟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