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語畢忽然捉住鄭吉右腕,扣緊脈門,朝他經脈之中逼入一股內力。這內力雖不渾厚,卻強勁銳利,凌厲迫人。燕雁來的真氣一寸寸兇狠地逼入他經脈,鄭吉初時只是手腕發抖,面露痛楚之色,幾息之後臉上便汗如雨下。他牙關咯咯響著,垂軟的手臂無力地掙扎著,想要抽回來。而他的經脈中,卻無絲毫內力相抗。
直到鄭吉面色發青,嘴唇慘白,整個人無聲無息地癱在了地上。燕雁來方才滿意地鬆了手,走出門去。
鄭吉醒來時,身下柔軟,似乎正躺在一張榻上。徐漠北的鞭子沒甚麼氣力,也不太疼。燕雁來方才試探他內力之時,反倒讓他疼得意識模糊,竟昏了過去。
周身很靜,忽有女子的聲音響起:“醒了就起身,不必裝睡。”
鄭吉身上一驚,當即坐起。他依然在那件客房中,卻見到燕夫人端坐在對面桌邊。他想到自己衣不蔽體,面上一熱,低頭看去,卻見到自己身上衣衫整齊。
燕夫人又道:“我也知道你武功未廢,不必在我面前假作衰弱。”她見鄭吉眼中冷光一閃,道:“你不必多心。只是因為,我知道那藥是假的。這情繭的解藥便是我來煎的,給將軍煎藥的事情,一直都是我來做。”
忽聽叮鈴作響,燕夫人竟將那玉扣拋到了他膝頭。
“佟方給我捎話,帝林中有人想要見你。”燕夫人道,“我既要讓你去幫我做事,那麼自然要留著你這身武功。”
鄭吉看著眼前的女人,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他去了帝林會出事。”
燕夫人卻道:“這有一半,要歸功於你。”她看到鄭吉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愕,卻笑了起來,道:“你給項禹服用的藥,與我的方子大同小異,卻都在那一味地鍾黃上動了一分手腳。此藥平日服下,確有鎮重安神之效。但若服藥多日,地鍾黃毒性未排出之時,就有人迫他馭起八分真氣,便必然發病。可笑的是,項禹將我的藥都潑了,卻肯喝你的。”
她長得和燕雁來並不肖似,杏眼柳眉,全不像螳螂。而她笑語時頤指氣使而自信的態度,卻與她那兄弟一模一樣。又聽她道:“燕雁來從關外帶回來的鳧衣堡中舊部,一月前已抵達宿洲,投入帝林。喑王對聶英奇向來寵愛,正想借機與他和解。此時見了這送上門的證人,巴不得將當日朱衣滅門案推到項禹頭上。項禹此去,喑王必會藉機迫他認罪,出手相逼。佟方出逃之後傳來訊息,說項禹本可全身而退,卻不料與喑王近衛交手之時心疾發作,這才失手被擒。”
燕夫人忽然抬手,將李旦的長劍擲給了鄭吉,道:“我要你幫我去救項禹。”
鄭吉接了劍,道:“你兄弟要我殺他,你自己也叛變了他,現在卻又要我去救他。”
燕夫人道:“我確然一直與燕雁來有聯絡,只是我恰好不怎麼喜歡我這位兄弟。我不想見到外姓人坐在鳧衣堡主的位置上,並不代表我想讓項禹死。像百羽將軍這樣的男人,倒黴一點的時候豈非更招人喜歡。”她看到鄭吉臉上表情,又笑道:“而且我還知道,你本不恨項禹,也不是為了殺他而來。帝林中既有人要見你,如此良機,你何不親身前去一探?”
鄭吉拈起膝頭那玉扣,平靜地道:“這與當年慕容氏兵臨城下之時,宣昭皇帝送的那領錦袍有何分別?我們之間已無恩義可言。”他本是一個很乾脆的人,此時卻糾纏不清起來。
燕夫人看著鄭吉的眼睛,卻笑道:“你們之間即便無恩義,總還有恩怨。若非你誘他喝了那□□,他又怎會失手被擒?你若還有什麼條件,只管說出來。”
鄭吉將那長劍拿在手上,道:“燕雁來一直要我為他尋一把項禹的獵弓,這當中是否有甚麼機竅?”
燕夫人道:“他要你找的獵弓中,大概藏著鳧衣殘卷的原本。”
鄭吉又道:“我聽聞,殘卷是燕老堡主從帝林廢墟中得來的。”
燕夫人見他如此問,以為他想到了別的地方,道:“你可放心,父親得到殘卷之時,不曾向外人洩露半分;鳧衣堡中人,對殘卷也並無覬覦之心。劍衣訣雖精妙,對鳧衣堡的家傳刀法與箭術,卻只能相剋,並無促成之效。你們的劍衣卷,對我們堡中人並無什麼吸引之處。而眾所周知,緇衣門於武學上無所建樹,對陰陽五行、三奇六儀之術卻頗為精通。緇衣殘卷中所保留的,不過也就是這些奇門遁甲的吉光片羽而已。習武之人,又何必執著於這些雕蟲的伎倆。”
鄭吉道:“夫人誤會了,我只是想知道,鳧衣殘卷既有原本,現在為何會紋在人皮之上。”
燕夫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