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時見到這般場面,清原不免訝異,但細想之下,倒也可以理解。
畢竟有了許多修道人來此,人來人往,於是,在尋常人眼裡,巴子縣有了許多外來人,已不似當年那般兇險。
尋常百姓之中,也不乏是要經過巴子縣的,但顧忌以往兇名,要麼斷了心思,要麼繞了道路,直到如今,聽聞這般訊息,過往行人,倒也逐漸增多。
“看這巴子縣的百姓居民,依然如以往那般彪悍,脾氣暴躁兇怒,動輒破口大罵,或怒目而視,乃至於大打出手,但似乎卻不敢有什麼害人‘性’命的舉動了……”
清原掃過一眼,微微搖頭,笑道:“莫非是早些時候,有修道人來此,然後也被當作‘肥’羊?倒如我當時一般……只不過,這巴子縣的百姓,如今該是被打疼了,知曉外來人也不好惹,這才安分守己罷?”
這般想著,清原不免有些啞然失笑,他‘陰’神掃過,發現不少道家正統的修道人,不見得是守正道‘門’的嫡傳,或許也是中土的正統道派。
諸般道派,例如明源道觀,例如落越郡鴻松老道的‘門’派,例如那七靈‘門’,不論深厚還是淺薄,都可算是正統道派,‘門’中拜的是太上或無上兩位祖師,也有將道‘門’二祖並列同拜的。
守正道‘門’是中土第一‘門’派,名義上統領各方道家‘門’派,也不乏忠心依附守正道‘門’的各宗各派。
想來這些,倒也是奉守正道‘門’之命,駐守於此的修道之人。
除此之外,清原也發現了,如今的巴子縣,駐守了一批守軍。
或許這批守軍,才是這巴子縣的百姓,真正安分守己的原因。
他心中有些想法,關乎於當初魔域所在的地方,於是暫留巴子縣一夜。
觀天‘色’變化,今夜該是無月,有‘陰’雲蓋頂。
“‘陰’氣太重,那‘陰’火也重,明日再說罷。”
清原尋了個地方,住宿進去。
而他住的地方,正是當初他剛來巴子縣時住下的客棧。
只不過客棧的掌櫃和小二,早已經換了人。
物是人非。
“天字號第七房。”
章五一三 天字號第八房
入夜。
天空陰暗。
氣息潮溼。
“這種天氣,該是最後一次了,今後就不是溼氣,該是乾燥而冰冷,仔細算來,距離降雪……也快了。”
掌櫃將算盤打得噼啪作響,算了算今日收入,稍微點頭:“雖然比幾年前要差了些,但還算不,而且這也算是正經生意。”
他這般想著,抬頭看了看外頭的陰暗天色,略有惋惜。
夜黑風高殺人夜。
以往這種夜色,正是劫殺過往行人的絕好時機。
哪怕白日間與對方言談甚歡,引為知己,恨不得磕頭結拜,但是每到晚上,真要下手時,他必然是不會手軟的。
“今日客棧住了這麼些人,要是換作往年,逐個逐個殺掉,就得發大財了……只怕這巴子縣,就老子最有錢了罷?”
他心裡這般想著,看向了櫃檯之外,那裡還有三五桌的客人,在夜間飲酒暢談。
若是放在以往,倒是可以在酒中下藥,如今……可惜了這世道。
……
“師兄。”一個清秀道士低聲笑道:“那個掌櫃的,好像對咱們起了殺機,不過一下子又收了?”
“這地方本來就是白日為民,夜間為匪的地界。”那稍微年長的道士,微微搖頭,說道:“本來以為這該是什麼妖孽作祟,後來才知,此處本就如此,乃是個惡地。我見這掌櫃的年歲不小,往年只怕也劫殺過許多行人,想他是覬覦咱們身上的黃白之物罷了,只不過如今蜀國駐軍在此,他們也不能再行大惡了……記得剛開始時,蜀**隊可是將巴子縣七個人當場凌遲,一刀一刀剮了,警示巴子縣所有人的。”
那清秀道士想象什麼是凌遲的場面,吐了吐舌頭,“真噁心。”
“雖然這種凌遲,顯得殘酷幾分,但在這個地方,只有這樣,才能將人嚇住,才能讓人安分守己。”那個年長些的道士拍了拍他的腦袋,說道:“一味地溫和行事,不會讓人懼怕,有的時候,下手要狠,出手要毒,其實未必不好。只要你心裡不要沉浸在這種快感之內,能保持清明,能保持善念,那就是最好的……”
頓了頓,他又說道:“其實蜀國自從葛相治國之後,律法條理清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