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上,道:“編制百人,七十人為滿,你們當中,該有一員百夫長,是你罷?”
作為白衣軍主帥,他眼力之高,亦是令人心驚,一眼掃過,就尋到了百夫長所在。
“將軍慧眼。”
那百夫長往前一步,略微低頭,道:“卑職田臨高,正是百夫長。”
陳芝雲淡淡道:“我適才問話,你何以不答?”
田臨高低聲道:“卑職身為百夫長,正是他們這一行人的長官,但並非此行為首之人。”
陳芝雲皺眉道:“若無人為首,你們來此作些什麼?只為堵我軍中正門麼?”
田臨高心中一凜,尚未開口,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他只是聽命來此而已,所為何事,尚是不知。”
這一道聲音,不在軍營之外,而在軍營之中。
眾將士不禁沿著聲音所在看去,頓時人人吃驚,有人愕,有人吸氣,有人沉默,有人驚呼。
“是你?”陳芝雲聽得這道聲音,身子略微一僵,轉身過去,看清出聲之人的面貌,心中陡然一沉,但他一言不發,只是手掌漸漸緊握成拳。
為首之人不在營帳之外,而在營帳之內!
不是旁人,正是跟隨陳芝雲多年,已被陳芝雲視為長輩一般的華老先生。
這是軍中最有威望的老醫師。
白衣軍之中,訓練極重,難免有傷,這些年來,即便沒有經歷過多少戰事,但也幾乎是人人都受過這位華老及其徒弟的治療。
此刻聽聞華老出聲,頓時讓白衣軍之中,有著一種極為異樣的寂靜。
“老夫剛剛配了一帖傷藥,來得遲了,未有及時應話,將軍恕罪。”
華老上前來,笑呵呵道:“老夫正是此行主事之人,田臨高亦不過是受老夫差遣罷了。”
陳芝雲低沉道:“你是太子殿下的人?”
華老笑著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人世之間,皆為臣民。太子殿下是儲君,便是未來之國君,無論是我,還是將軍,都是梁國之人,那麼,也都是太子殿下的人。”
陳芝雲看著他笑意吟吟的神色,默然片刻,才道:“沒想到是你。”
華老嘆道:“是啊,這個身份,老夫偶爾也會忘記的。”
陳芝雲沒有再開口。
他神色冷淡,但眼神並不算平靜。
當年受得梁帝之命,以數千兵將,擊破葛盞……是華老救下他的性命,從那之後,華老也從宮中御醫,成了白衣軍的醫官。
當年之事,時至今日,也有許多年了。
兩人這些年來,關係親厚,幾近叔侄。
而陳芝雲也早曾料到,太子殿下與他不和,又懼怕他功高震主,必定會安插眼線,但陳芝雲也只是故作不知罷了。
關於安插在軍中的眼線,陳芝雲疑過不少人,其中也有白曉,但卻偏偏不曾疑過早年就在他身旁的華老。
“華老奉太子殿下之命,召來這麼一隊人,意欲何為?”
“將軍莫非不知?”
華老笑意吟吟,頗是玩味。
陳芝雲心中陡然沉了下去。
數十年來,華老尚且不曾展露身份,如今展露開來,必是滔天大事。
放眼近期之事,分量俱都不重,唯一足以能讓華老顯露出身份來的這樁事,唯有不久之前,白曉勸反一事。
章七五七 白曉事發
白曉之事,營帳中僅有三人在場。
當時白曉試圖勸反陳芝雲,獨有華老一人旁觀。
如今太子殿下以此事發難,那麼此事太子又如何得知?
華老心知一旦以白曉之事發難,自身必然暴露,與其如此,不若主動展露身份,更能佔據上風。
果然,看陳芝雲如此模樣,華老心知他心中必是震怒,可想而知……自己身份的展露,確實是出乎這位白衣軍主帥意料之外,使得對方都難免愕。
“數十年如一日,與我情同叔侄,言談舉止,從未顯露端倪,華老隱忍之高妙,真是……”
陳芝雲看著眼前的老人,點頭道:“厲害。”
華老笑道:“將軍過獎。”
二人相對而立,目光對視。
周邊白衣軍將士,都已察覺端倪。
一向對將軍恭敬有加,而將軍更是將之視為長輩的華老,竟是一改往日和善,與將軍幾乎有對峙之狀。
儘管眾將士不知其中內情,但從將軍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