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覺那緊緊擁抱著自己的雙手,漸漸的鬆開,砰然一聲,九指魔翁身軀跌落在虎皮榻上。
睜眼看去,只見九指魔翁閉目盤膝而坐,似乎是老僧入定一般。
他臉上的慾念,已經消退,但卻仍然留著痛苦的神色。
郭雪君取過幾件衣服穿好,再看那九指魔翁,臉上痛苦神色,也消退了下去,已恢復了原有的鎮靜。心中暗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已是刀下羔羊,詛上之肉,他怎會忽然輕輕鬆鬆的放過了我。”
只聽九指魔翁長長吁一口氣,掙開了眼睛,道:“厲害啊!厲害。”
目光轉到郭雪君的臉上,道:“女娃兒,你可去了。”
郭雪君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道:“老前輩,你……”
九指魔翁道:“老夫為人,一生自私,偶爾為人一次,難道不對嗎?”
郭雪君站起身子,道:“咱們哪裡見面?”
九指魔翁道:“老夫會如約趕到聚會之處,你儘管放心。”
郭雪君心中既是奇怪,又有著逃脫虎口的饒幸之感,舉步下榻道:“老前輩保重,晚輩去了。”
九指魔翁點點頭,道:“另外兩人,比我還難應付,你要多小心,老夫祝你幸運。”
言罷,閉上雙目,不再望郭雪君一眼。
拆開第二道書封,又取出一支封簡,只見上面寫道:“轉往黃山松月觀,找瘋啞道人,把此書交付於他。那瘋啞道人,最喜看人忍受疼苦之狀,但他心志並未完全喪失。”
短短兩行字,把那瘋啞道人刻畫出一個很清晰輪廓。那是個很殘忍的人,一個又瘋又啞又冷酷的人。
楊鳳吟收起書簡,長長吁一口氣,奔向黃山而去。
一路上曉行夜宿,這日天亮時分來到了黃山地面,那松月觀乃黃山中有名的道觀,而且就在人山口處,郭雪君很容易的找到了松月觀。
那是一座規模很大的道觀,共分四進殿院,全觀近百道長。
郭雪君日夜兼程,一身青衣,落滿了塵土。臉上也落滿了灰塵,自然的掩去了她本來的面目。
她一身灰土,形同乞丐,直行入殿,也無人問她一聲。
郭雪君暗中觀察,發覺觀中道人,都不似練過武功的人,心中感慨叢生。暗道:“如若這觀中道人,個個都是練過武功的人,只怕也已捲入這場武林紛爭之中,難有這一股寧靜之氣。”
心中念轉,人已行到第叄層大殿之上。
只見一個年約半百的道人,正站在殿門前面,攔住了郭雪君的去路,道:“施主是女的吧?”
原來,郭雪君一身塵土,看上去叫人很難分辯是男是女。
郭雪君點點頭道:“道長好眼力。”
中長道長淡淡一笑,道:“這第叄重大殿,尚未開放,姑娘來的早了一些。”
郭雪君道“我不是進香的。”
中年道長道:“那麼姑娘是找人了?”
郭雪君道:“我正是來找人的。”
中年道長笑道:“姑娘找什麼人?”
郭雪君道:“瘋啞道人。”
中年道長證了一怔,道:“瘋啞道人,他是姑娘的什麼人?”
郭雪君道:“他是我一個遠房親戚。”
中年道長接道:“那瘋啞道人當年囚居此地,貧道還未入本觀,貧道入此現已叄十六年,從未聽過有人來瞧他,姑娘,…¨”郭雪君接道:“我是受祖母之託來此瞧瞧他。唉!
可憐我那祖母年紀老邁,不能同來,還望道長指示我一條明路。”
中年道長搏髯沉吟了一聲,道:“姑娘千里迢迢,冒著風霜到此,貧道理該帶姑娘去見他一面,不過,貧道想奉勸姑娘一句話”郭雪君道:“什麼話?”
中長道長道:“姑娘不用看他。”
郭雪君道:“為什麼?”
中年道長道:“他數十年來,都被鎖於那座密室之中,吃喝便溺,都在那裡,脾氣又暴躁無比。有一次,一個為他送飯多年的道人,不知何故觸怒了他,被他一掌活生生劈死。”
郭雪君只覺心頭一涼,接道:“那麼,以後就沒有人替他再送食用之物了?”
她想到那瘋啞道人,如若被活生生餓死,這一趟豈不是白跑了麼,而且拯救武林同道之望,也永無實現之日了。
但聞那中年道說道:“被他打死了這人之後,敝觀主確感到十分氣憤,餓了他叄天,但敝觀主是一位仁慈的長者,又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