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天。
淵默看著眼前這隻靜靜躺在溫床裡的雲雀蛋,眉頭微鎖。五十一天前迦葉派掌門來潛淵山找他商議鎮壓鬼煞教之事,他那隻貪吃的坐騎貔貅看到了正在窩裡孵蛋的雲雀夫婦。趁淵默不注意溜到了雲雀窩邊,等淵默聽到哀鳴聲趕到時,雄雲雀只剩下一片羽毛,雌雲雀也已奄奄一息。死死被她護住的一窩雲雀蛋此時也僅剩下一隻。
淵默沒有忘記雌雲雀閉眼前的眼神,滿是哀求和擔憂。這兩隻雲雀從很久以前就在潛淵山陪伴著他。他本不喜任何生靈靠近他的修煉地。但這兩隻雲雀似乎格外有靈性,從不驚擾他的修煉。只有每日他撫琴時,才會站在一旁和鳴。潛淵山的仙氣讓他們靈氣日盛,或許再過段日子,兩隻雲雀便可破身為人。
雖只是兩隻凡鳥,但長久的陪伴讓他已然習慣了它們的存在。他知道雌雲雀欲向他託付那隻僅剩的快要破殼而出的雲雀蛋,直到他輕輕頷首以示答應,雌雲雀才安心的閉上眼。
然而原本算算日子本該破殼而出的小云雀,在他的細心照料下居然毫無破殼跡象。但他明明已經感應到了殼裡透出的生命跡象。難道是被那隻貔貅影響到了?
淵默微抬手,朝殼內緩緩注入仙氣。這已是他第五十一次做這個動作,他雖從來不隨意插手凡間事,何況只是一隻未破殼的雲雀。但既已答應過雌雲雀的臨終囑託,卻也不想食言。
淵默收手,凝視著雲雀蛋,看來還是要繼續等了。轉身欲回練閣繼續修煉,只聽身後“啪嗒”一聲,他回身,片刻前還靜靜躺在那的雲雀蛋此刻卻已碎裂開,縫隙裡透出白色的微光。片刻後白光漸盛,蛋殼逐漸脫落,而那團白光卻逐漸膨脹,原本只有半個大拇指大小的雲雀蛋此時已有兩掌長寬。
淵默微微皺眉,看著白光逐漸散去,一個女嬰的人形逐漸清晰起來。膚滑貌端,忽閃的黑色眼珠透著靈氣,左手放在嘴裡吮吸,右手和雙腳卻在空中蹬個不停。女嬰衝著淵默露出無邪的笑容。淵默有些恍惚,自從來到這潛淵山,已有多少年沒再這麼近的接觸過這麼小的人兒?又有多久沒見過這麼純真的笑容?
“你這調皮又貪心的小傢伙,遲遲不肯破殼,原來就等著我每天給你輸入仙氣好凝成人形。想必是這潛淵山的仙氣孕育了你的靈性,也罷,既是有仙根的生靈,就讓你以人形存世也無不可。”淵默微動左手,瞬間便幻化出一床小被子,小心翼翼將她包裹起來。
“你既在這裡出世,也算是你我有緣,我就將你留在身邊吧。以後就叫你雀兒吧!”襁褓裡的女嬰似乎聽懂了他的話,笑著眨巴眨巴眼睛,接著又沉沉睡去。
淵默小心地將她抱起,放在了自己寢殿的床上。嬰兒睡得很熟,他輕笑,用布繩將她的被子裹好,輕輕掩上門。
“淵默你在哪,我餓了!我要吃桃花羹!”正在書房看書的淵默搖搖頭,合上書走向聲音的源頭。
十八年過去,襁褓裡的嬰兒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身白色勝雪,身段窈窕,膚若凝脂,長長的睫毛下一雙水靈的大眼睛似會說話般忽閃。有著她這般年紀女孩該有的靈動活潑,卻又多了幾分俊俏和靈氣。少女手拿一把跟她一樣嬌俏的玄鐵劍,立在亭亭如蓋的桃樹下。微風吹過,滿樹桃花似滿天飛舞的粉蝶,落在她的白色衣裙上,好一幅賞心悅目的美景。
“雀兒,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不可大呼小叫,怎麼總是不長記性?”
女孩衝他吐吐舌頭,“誰叫你不給我吃的,我要吃桃花羹,今年的桃花開的甚好,做出來的桃花羹一定好吃。淵默你給我做嘛!”
“昨天剛給你做過蓮子羹,怎麼又要吃桃花羹?你小時候都沒吃過這些俗世之物,怎麼反倒越大越不長進呢?”淵默輕輕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已經十八歲了,卻越來越淘氣。身為帝尊的他,天下萬民敬仰,就連各路仙人也無不畢恭畢敬。就只有她,不僅直呼名諱,還成天提各種刁鑽古怪的要求,讓他甚是頭疼。就因為半月前帶她去了一趟齊雲山,回來後就整天纏著淵默做各種凡間食物。
“誰說吃這些就是不長進啦?這些都是美食好不好,不吃活著有什麼意思啊!”雀兒不服氣地偏過頭,“而且是你說的只要我練完這套淵鑑就可以想幹嘛就幹嘛的,我已經練完了,不信我練給你看!”說罷便拿起手中的“雀靈”劍練了起來。普通人幾個月才能練好的劍法,她僅需半日就已經熟練於心並且練得爐火純青。淵默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三歲時只看過一遍他練劍,就自己偷偷拿他的佩劍“湮”舞的像模像樣。五歲就已經擁有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