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想不通的?”
聽了他的話,豚郎想不通的問題更多:這隻金絲猴無非比別的猴漂亮一些,怎麼少女和老頭都那麼看重它?這不長眼睛的老頭自稱“老衲”,應該是一個老和尚,可是他哪裡有一點和尚的樣子?不要說僧袍芒鞋全無,就是那亂蓬蓬的長髮,也不知有多少年月沒修剪過了。
還沒等他再次發問,老頭又冷冷地說:“命不要你抵了,罰還是要罰的。”
豚郎問:“怎麼罰。”
少女有點幸災樂禍地說“罰得不重,就讓你在這梅花坡前,不吃不喝思過三天。”
豚郎說:“你還說不重,三天不吃不喝,誰受得了呀?”
老頭笑道:“你真是少不更事。讓你好受那還叫‘罰’嗎?”
豚郎也放聲大笑道:“你們這個絕情島真是絕情,一點也不好玩。我要回家了。”話一說完,轉身就走。可是剛將一隻腳跨出,就又被硬生生地拽回。他朝腰間一看,一條青灰色的長藤,緊緊地纏住了自己的腰。長藤的另一端正抓在無眼老頭的手中。他一運氣,揮掌朝藤條斬去,哪知藤條非但沒斷,連個痕印都沒留下。現在他真的怕了,在家中練功時,那粗逾臂膀的鐵棍都能一斬兩斷,這藤條竟然比精鋼還結實。
沒容他多想,老頭一抖長藤,他已站在一個山洞口。山洞裡傳出來各種各樣的酒味,其中一種酒味裡還夾有山坡前聞到的那種花味。老頭在他身後溫和地說:“進去吧,不要再頑皮了。”這語氣有點像老爺爺在叮囑小孫子。豚郎見他似乎沒什麼惡意,便順從地走進了山洞。
山洞裡有一張木板床,亂七八糟地堆放著一些衣物。床前有兩根圓木棍,算是凳子吧。洞內到處是酒罈、酒盅、酒杯。老頭坐在豚郎的對面床板上笑道:“你小小年紀氣功還挺厲害,竟能讓我握藤的手抖了兩下。你要是用剛才的功力對付小金,小金早就一命嗚呼了。看來你宅心仁厚,眉宇間也沒什麼惡氣,念你初犯島規,就少罰你兩天吧。”
那少女不知什麼時候,也進了山洞,懷裡抱著那隻金絲猴。聽了老頭的話,她朝豚郎嫣然一笑說:“這是天明法師,第一次寬大處置違規者。看在你救小金的份上,我陪你一起去受罰吧。”
她這一小笑,讓滴酒未沾的豚郎有點醉了。那眼角眉梢都是清純的春情,懷中的金絲猴襯出的幾分野氣,更惹得他心裡癢癢的。要是在多情島,他早就摟著她親吻起來。有這樣的少女陪伴,不要說一天,就是十天不吃不喝也行。這個多情郎,大概還真相信“秀色可餐”呢。
豚郎跟著少女高高興興地來到了梅花坡前,心甘情願地領受處罰。聞著濃郁的花香,面對無邊無際的藍色海洋,少女有幾分得意地介紹起絕情島的概況。
這座島和東面的那座島一樣,原本也是無名島。當初一位開國大將,對皇帝忠心耿耿,後來鎮守邊關時,有人誣告他是叛逆。皇上不念舊情,反而殺了他全家。他隻身一人逃到島上,想起多年來跟著皇上鞍前馬後出生入死,竟落得如此下場,怒不可遏。他一拳將身邊的大黑石打碎,又把小石塊搓成鵝卵狀,砸入高峰崖壁,山峰上便有了“絕情島”三個字。
後來許多在陸地上受到追殺的忠臣義士,也來島上避難。人也就漸漸多了。天明和尚天生異相,受盡歧視和屈辱,很小就出家進廟了。在廟裡他還常受別的和尚欺侮,只有廟中任主持的老和尚,知道他的眼長在手心,比常人看得更遠更明,賜他法號“天明”。老和尚死後,他便雲遊天下。在滇南,他從一隻禿鷲口中救下了一隻金絲猴。從此他與猴相依為命,還教會了金絲猴不少武功。
看透了陸地上人的薄情寡義,天明和尚隨著一艘大海船來到了海上,見了絕情島,他便離船上島再也不走了。他在島上扔了和尚的行頭,還蓄了長髮。他說世人以貌取人,出家人也是如此。修行只要心中有佛即可,何必裝模作樣。
受全島人的推舉,天明任護島老奴。他有保護島上所有人和物的責任。
聽了她的一番長談,豚郎說:“你講了半天還忘了介紹自己。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
少女說:“我叫猴妮,是梅花坡的護花小僕。”
豚郎笑道:“猴妮,這個名字真好。我叫豚郎,這兩個名字聽起來好像一對。”
猴妮滿臉疑惑地問:“‘一對’?‘一對’是什麼意思呀?”
豚郎笑得更開心了:“一對嘛,就是兩個人的意思。”
猴妮也笑起來:“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人嘛,這有什麼好笑的?你真是個小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