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莫莫……”阿嬤難以置信的看著胸前的血越湧越多，她還沒辦法從極大的痛苦當中抽出一點點理智。

令毓萌此刻已經與丘莫纏鬥在一起，剛才丘莫從胳膊到手腕的血，也不過是障眼法，令毓萌暗罵自己出來做任務幾年，竟然忘了組織裡都玩爛了的戲法。

本該精力高度集中的時候，眼前卻有些昏花，怎麼回事……那咖哩雞肉飯裡！

令毓萌太大意了，自己當時吃了兩碗，渾然不知裡面放了藥，咖哩的濃香給了丘莫好機會！那徐川呢，他也不知道嗎……

都要被殺了，此刻她竟然還在想徐川是不是又騙了他，真可笑。令毓萌拼進最後一點力氣，想要去阿嬤身邊，即使自己性命不保，她也想要阿嬤活著，她知道失去母親的滋味，不是什麼時間就可以治癒的傷痛，每每想起來，只不過是再疼一遍，每一次，都跟第一次一

樣痛，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有任何淡薄。

為了徐川也好，為了阿嬤也好，為了這幾天感受到的阿嬤阿嬤的溫柔也好，她想要阿嬤活著。

“你還真是演戲殺人兩不誤啊，”丘莫嘲諷的笑了笑，“自己都死到臨頭了，還顧著她？”

“徐川很快就會過來，你信不信。”老實說，令毓萌自己都不信。“你以為我會怕他過來？我這麼多年，處心積慮，忍辱負重，要的就是這一刻！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心愛的女人死在我手裡！死在被他毀了的我手裡！”丘莫瘋了一樣的大叫著，嘴裡說著狠毒的話，

眼裡卻忍不住落下淚來。

刺阿嬤的那一刀，她到底還是沒有忍心下死手，眼下阿嬤雖然失血，卻不會危及生命，而令毓萌除了手腳發軟，眼下也是完好的站在這裡。

她還在賭。門被一腳踹開，令毓萌被徐川摟進懷裡，四五個持槍的保鏢往屋內進，丘莫顯然沒有料到徐川這麼快就會察覺，明明找了人易容成自己睡在樓上，徐川進臥房開會一直也沒有過去看一眼，她以為自己足夠

有時間。

足夠讓自己殺了令毓萌！殺了阿嬤！殺了自己對徐川十幾年愛而不得的心！

然而她還是不夠狠，她的狠辣與徐川比起來，太過不如。

就像當年她也只能透過糟蹋自己，毀掉自己來讓徐川有所觸動。

這一次她又還能留下什麼呢。

門被開啟的一瞬間，丘莫已經知道了，自己唯一能留下的，就是徐川的恨。

一把匕首深深阿嬤的心臟，而她自己，組織機構　的藥在嘴裡化開。

“徐川，我和令毓萌都是組織機構派來刺殺你的，我與她不同，我愛你，我不忍心，但我也不想讓你們好好活著，我要你恨我，永遠記得我！”

晚餐時分的熱鬧，登時冰冷。

一間屋子裡，兩個人的呼吸減弱，徐川能支撐著身體來到這個房間已經是力竭，他沒有料到的是，丘莫會對母親下手。

一行人正欲抬著阿嬤送醫，她張了張口，毫無血色的嘴唇無不預示著已經沒有任何可以挽回的餘地。

“阿……黎，我，我來……還”

這句話深深地刺痛的徐川，原來母親一直都知道當年的事情，她一直自責在心，這次更是要用命來替自己還債，還丘莫的債。

夜還很長。

生命卻不能更長了。

徐川和令毓萌一起被送到了醫院，來醫院探視的人簡直不能更奇怪了。

徐芩和秦浩。

一個是垂涎徐川手裡的生意和在整個東南亞的地位，來探探風向；另一個則是心疼美人了。要問這倆人的訊息是從哪裡得來的，江天亞功不可沒。丘莫多年前與徐川的那場糾葛，江天亞是除了徐川一干人等，少數打聽到訊息的人，他原以為，把令毓萌與徐川的事情透漏給丘莫，丘莫自會把那個女人解決個乾淨，省的自己下手，總覺得對不住弟弟，

但是為了他好，也只能如此了。

誰料想這個丘莫把自己搭進去了，殺了阿嬤，而最該消失的令毓萌此刻卻躺在病房裡馬上就能徐醒了，江天亞簡直覺得這個決策是此生敗筆！弟弟催的越來越急，罷了罷了，讓他去看一眼吧，之前線人來報也說過，秦浩曾看到徐川與還是“徐妍”身份的令毓萌以情侶身份出現，讓他去受受打擊也好，自己苦口婆心說了再多，估計都沒有現實響亮

的耳光來的透徹。

令毓萌覺得自己了很長很長一個夢，夢裡她在行駛的公路上，旁邊坐著養母，養父在開車，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