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嘀嘀嘀——指紋解鎖已成功。”
隨著這聲指令發出,幾個人都像是渾身卸掉力氣了一般,足足有一刻鐘的時間,誰也沒有說話,三個人都仰面倚著牆體和床邊,呼哧呼哧的喘著氣,感受還可以在人世呼吸的美好。
最先發出聲音的是整件事情的策劃者。
“呵呵……沒有想到功虧一簣……”尤遠呆愣的盯著某處說道,“這都是命啊,是命……”
徐川站起身來仔細的觀察著自毀機制開關處的時間,的的確確停在了倒計時3的位置上,好險,好險。在爭分奪秒的那一刻徐川沒有去想別的事情,一心就是想把尤遠的手指摁在指紋識別處上,現在回想過來,如果那一刻死了,最大的遺憾大約是沒有聽一聽徐芩對於師傅吳銳之死的解釋,也或許是沒有向
汝飛飛告別。
現在那種瀕死的感覺淡去,徐川反而覺得自己有些傷春悲秋起來。
“哥哥,哥哥,你怎麼樣?”尤溫漣這種性格的人,怎麼說呢,有時候你會覺得她很可憐,有時候你又會覺得她的可憐完全是自找的。
像尤遠這種心狠手辣又心態極其不正常的人,理應遠離。
可是內心深處的某種聖母光環讓尤溫漣不能這樣冷漠的對待自己的親哥哥,一次次的靠近,一次次的原諒,造就了最後幾乎無法挽回的局面。
然而,在這樣威脅到生命安全的局面過後,尤溫漣還是會選擇原諒尤遠,善待尤遠,只因為他是她的哥哥。
徐川真恨不能連這個妹妹一起揍一頓,你們兄妹的事情拜託回家關起門來解決好吧?弄上一船人跟對面的一船人對著幹,還要把方圓百里炸的寸草不生,這種兄妹情深只讓人覺得可惡。
“漣兒……”尤遠的眼窩深深的凹陷下去,似是藏了一包淚,又帶著深深的不甘,“哥哥,對不起你……”
尤溫漣不住的搖頭,“沒有,沒有,哥哥,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徐川沒空理這對兄妹的愛恨情仇,一邊扯著紗布給自己包紮傷口,一邊在懷中掏出藥丸一口吞下。
“你這裡有沒有止血的藥?”徐川問尤溫漣。
“有的,有的,”尤溫漣趕忙在衣櫥裡翻找,隨後遞給徐川一個白色的瓶子。
“多謝。”徐川用嘴咬開瓶塞,撒在受傷部位,刺痛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皺眉,隨即利落的用單手打了一個結,將瓶子放在一邊。
尤遠顫抖的摸著自己現下已經完全腫起來的腳掌,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大小不一的水泡,任人看了都有些忍不住噁心。“哥哥,這,怎麼辦……對不起……”尤溫漣到底不過是一個被父母和哥哥寵大的小女孩,而丈夫劉武更是對她言聽計從寵愛有加,她雖然平日裡在基地存在感甚弱,算不上恃寵而驕,但終究也沒什麼見識與
能力,遇到這種事情也只有不斷的道歉,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人生因為尤遠而產生了多麼大的改變。
“不,不是你的錯,是哥哥不好……”尤遠輕輕的給尤溫漣擦著眼淚。
一旁的徐川忍不住想說,那好像是你剛摸過腳底板的手……
彷彿察覺到了徐川的目光,尤遠抬起頭來,“麻煩這位徐兄弟,能去隔壁跟船醫生的房間,幫我拿些治療燒傷的藥物嗎?拜託你了……”尤遠深深的低了低頭。
若是平日裡,徐川是絕對不會管這檔子事兒的,畢竟尤遠這完全屬於自作孽不可活,但是比起在這裡聽他們兄妹倆互相哭哭啼啼的道歉懺悔,徐川更願意離這裡遠一點。
“我去拿吧,哥哥。”尤溫漣見徐川沒有回答,趕忙起身說道,卻不想被尤遠連忙抓住了手。
“別去!”尤遠的反應似乎有點太大了,“我是說,溫漣……我想一直跟你待在一起,什麼也不管,不想讓你再離開哥哥,一步也不行……”
尤遠之前心狠手辣的形象跟現在的形象差距太大,徐川真的需要到甲板上去吐一吐,“還是我去吧。”徐川起身出了門,左右看了看,跟船醫生應該是在左邊這一間。
由於船上這一通打鬥,醫生當時估計也是撤離的匆忙,藥品灑落了滿滿一地,看尤遠的傷勢應該是需要止痛藥和燙傷膏,徐川仔細的在地上翻撿著,突然一聲關門的巨響。
徐川趕忙抬頭一看,原來是風大把屋門關上了,心中並未在意。
原本按著腿部疼痛難忍的尤遠,聽著徐川的腳步似乎是進了隔壁的房間,趕忙跟尤溫漣說,“快,快去關上門。”
尤溫漣一臉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