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歡呼的聲音一直斷斷續續持續到深夜,徐芩不禁要感嘆這些原始部落的人每天真的是太閒了,竟然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慶祝去高喊去開心,而徐芩現在每天做的就是擔心怎樣在不傷害到別人的情況下活
下去,還會偶爾,真的僅僅是偶爾,擔心一下徐川的現狀。
那天晚上他聽了伊馮一個非常久遠而又美好的故事,儘管故事的結局悽慘,但它仍是一個好故事。伊馮將紅酒杯抵在下巴處,說道,“那時,我還是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學生,來到這裡做交換生,學校的老師出了一個課題叫‘先進與落後的靈魂碰撞’,我和我的組員們,就選擇了去到一個相對比較落後的村
落裡,去實地考察。”
只是沒想象到伊馮說出那個名字的時候,徐芩由原本的隨便聽聽立刻變成了豎起耳朵,“那個村落的名字很美,叫徐灣村,有你名字裡的一個字。”
徐灣村?
伊馮沒有注意到徐芩在片刻之間的臉色大變,仍舊是緩緩的語調敘述著那段美麗的往事。“我們這些外國人,平日裡吃的都是牛排鮮蝦豬扒,來到這個國度後開始漸漸愛上了去食堂打飯的日子,真的是人山人海啊,大家會為了搶到最後一份紅燒肉而欣喜若狂,也會因為三鮮餡兒餃子賣沒而嘆息
,這裡的食物真的很多樣化,很豐富。”
說到這裡,兩個正在喝著部落人血液提純的“紅酒”的怪人,不免牽強的笑了笑,如果無法找出這種體制的解法,恐怕這些美味的食物與這兩個人再也沒有絲毫關係了。“來到徐灣村,我們又感到非常震驚,這裡的人吃的東西又非常單一,簡直是一隻手可以數的過來,地瓜,”伊馮開始伸出手數著,“白菜,土豆,玉米,喏,一隻手還多算了,只有四樣東西,無論是煎炒烹
炸,來來回回,本質都是這四樣,什麼窩頭、麵條、粥,還是這四樣東西來回倒換。”
徐芩幾乎可以想象一群外國人坐在農村的木樑下啃窩頭的場景,有點心酸,又有點搞笑。“長期吃這樣單一的食品肯定是不健康的,即使這四種東西里的每一樣都很健康,我們不過來了才半個月,就已經要吃吐了,真的無法想象那些村民以及他們的孩子,是如何做到月月吃,年年吃的。”伊馮
搖了搖頭。
“沒什麼不能想象的,人,還不都是環境造就的,就像我昨天也無法想象我會和一個陌生的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坐在山洞裡喝人血提純的紅酒,不是嗎?”徐芩衝伊馮舉起了杯子。伊馮也順勢舉杯,“是啊,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我們當是就是想不通,加上我們一行幾個人裡,有三個同學是林業專業,想實地考察一下,這個地方難道就不能種些別的東西嗎?我們從徐灣村開始,
放射狀遊走,一連走了十幾個村落,最後去了那座山。”
徐芩屏住了呼吸,等待伊馮接下來說出的那個名字,其實他沒有必要懷疑,徐灣村附近只有那一座鬱鬱蔥蔥的山林。
“牧冥山。”伊馮提到這三個字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後來的事情,徐芩漸漸也聽明白了,似乎與自己的情況有些很多不謀而合,但又有許多地方不太對勁。
跟伊馮一起上山的幾個隊員裡,有一位就是她後來的老公,他們兩個人也被分在一組裡。
上山要測量,要就地挖土和植物作為研究標本帶回去,伊馮的老公看她是個女生,就讓她做比較輕鬆的活,拿著捲尺記錄不同樹種的直徑大小。日頭漸漸到了正晌午,由於早飯還是地瓜餅和玉米粥,伊馮實在是吃不下去,空腹上山的她加上那裡恰逢生理週期,已經是非常不舒服,隊友見狀,就把伊馮的記錄表拿過來,讓她在有樹蔭的地方坐著休
息一下。
許是林間的空氣太過清新,或是爬山有些疲憊,不知怎麼的,伊馮就漸漸睡了過去。
由於這裡也沒有別的上山的人,村民更是說這山上是遊玩的好去處,這麼多年一隻猛獸也沒見過,大家都很是放心,由落腳的地方開始四散勘探,漸漸的,也就離伊馮睡過去的那棵樹,越來越遠。伊馮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先是一個女人的孩子被扔在山野中,一個道士模樣的人穿著長袍說道,“這孩子留不得!師兄說了這是千年一遇的孽障!我不殺了他還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不要死不悔改!”
接著畫面中的女人就被拖拽走了。接下來夢裡的一切開始變得不符合邏輯起來,女嬰在這山林中,吸收天地日月的精華,竟然沒有死去,反而是漸漸長成,女孩吃的最多的東西就是一個千年古樹的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