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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我叫林璇,今年22歲,18歲之前一直和鄉下的家奶(即外婆,當地方言)住在一起,18歲後才被允許回家和爸媽一起住。不是爸媽上班沒時間照顧不了我,也不是要送我去鄉下生活陶冶情操,家奶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因為爸媽的八字克我,希望我平安長大才不得已這麼做,可是自從懂事以來,我慢慢發現這其中是另有原因,而這原因至今都令我毛骨悚然。

小時候一直是家奶帶著我,我們住在一個叫龍眸鎮的小鎮上,鎮子不大,人口卻挺多的,很繁華。我們就住在鎮旁邊的磚瓦房子裡,地面是土的,還有好些鼠洞。但奇怪的是,自打記事開始,我的印象裡,就沒有過老鼠的活動,按理說我家的房子是磚瓦房,家裡還有老鼠洞,可我卻沒聽過老鼠鬧騰,一次也沒有,蛇我倒是看過好多次。

有一年夏天的一天,天氣熱的可以把人給烤焦,床上燙的沒辦法睡,家奶就在地上打起了地鋪,家裡的地是土的,鋪上席子,很是涼爽,隔著席子我能感覺到微涼的土地,涼氣絲絲滲入肌膚很是舒服。

在朦朧中,我突然聽到了一陣沙沙聲,揉揉眼睛卻見家奶早已醒了,便要坐起來一看究竟,家奶眼疾手快地按住我,示意我別動。我微仰著的頭又躺了下去,沙沙聲就在我的耳邊挪動,捻著我的心尖,

我常聽門口的老人們講故事,牛神鬼怪什麼的,我愛聽這些,可也很怕,傍晚時分,我總會坐在小凳子上,聽著老人們說些神秘的事,頭枕著膝蓋,每每聽到嚇人之處,就伸手捂住耳朵,可還會有些恐怖的隻言片語變成漏網之魚飄進我的耳朵,那種感覺,很刺激又驚悚,就像現在這樣,我很想捂著耳朵裝聽不見,可是我不敢動,家奶在我的眼裡具有很高的權威性,她都不動,我就更不敢動了。沙沙聲離耳朵越來越近,我害怕地閉上眼睛,沒一會兒沙沙聲就遠了,我一彈坐起身,在房門口看到一截細細的尾巴,那是蛇!

家奶輕輕拍著我的背,細細的安慰道:“璇子啊,沒事的,那是家蛇,不害人。”

我拉過家奶的胳膊抱著,仰起腦袋問:“家奶,我們家沒有老鼠是不是也因為家蛇?那小明家有沒有?我看他家也沒有老鼠,家奶家奶,家裡的洞都是蛇洞而不是老鼠洞嗎?”

家奶緊抿了下嘴唇,然後笑著說:“璇子真聰明,家蛇你不傷害它,它也不會傷害你,以後若看見了,不要動,靜靜地等它遊走就行了,知道嗎?”

我聽了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時我還不知道什麼叫“以後”……那時的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姑娘,留著鼻涕,扎著戳天小辮子,一笑起來兩顆大門牙盡漏,夏天和小夥伴們釣龍蝦、捕蟬、捉蜻蜓,冬天和小夥伴們堆雪人打雪仗,唯一不同於其他孩子的就是,我骨骼纖長,站在同齡人中,最高最纖細的那個必然是我,頭髮和指甲長的非常快,而且一年四季都全身冰冷,面色白嫩,不僅曬不黑,反而太陽光一照,面板越發白亮,還有一個明顯特徵讓我成為了孩子王,就是我的個子很高,身體柔軟,劈叉很厲害小孩子的世界就是很奇妙,各種理由都能得到崇拜。對於頭髮和指甲的問題,家奶一直強調是我的蛋白質吸收好,瘦弱是因為營養都長到指甲和頭髮裡了。

我是除夕生的。媽媽是在家奶家待產的,小鎮的習俗很好玩,就是那一塊好幾家一起輪流吃年夜飯,從這家吃到那家,好不熱鬧,正當吃到家奶家時,菜都上桌了,媽媽竟然要生了,比預產期早了十幾天。所以我的生日在同齡人中是最小的,幾個小時就兩歲。生下我後,萬惡的算命先生給我算了命,導致媽媽月子沒做完就和爸爸打包回城了。由於我出生三天後就斷奶了,從小是家奶一勺子一勺子的米湯喂大的,那時也沒吃過奶粉,就是米湯。長這麼大我最最羨慕的就是人家過生日了,我不僅不過生日,家奶連提也不許我在外人面前提,除夕時多煮些雞蛋就是慶祝生日了。尤其是上學後,好多同學們都過生日,而我只有送禮物的份兒,其實我只想在生日當天多收到幾聲生日快樂罷了,只想告訴自己,我來這個世界上不是罪過。

那次見蛇之後,我很長時間都沒有親眼看過蛇,也就偶爾聽說,附近誰家,一掀開被子,一大團蛇團在那裡,嚇得暈了過去,誰家整理草堆,搬開一捆草,一條蛇就竄了出來,嚇得差點背過氣。我看見的更多的是後院圍牆上的那些蛇皮,家奶在院牆腳下栽種了些扁豆,扁豆的藤子攀上院牆,滿滿的一面,開花的時候煞是好看,等掛上很多扁豆時又十分可愛,讓人感嘆生命的奇蹟。就在厚厚的一層葉子下面,我摘扁豆時看見過許多條蛇皮,皺巴巴乾癟癟的,上面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