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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恪�

濃墨的臉已經不似小時候的圓潤,而是有稜有角,眼睛深邃地像一潭墨汁,我感嘆道,他不愧擁有濃墨這個名字,他好看的唇形就在我的眼前,緩緩開口,嘴裡吐出了兩個字,“給我。”這兩個字像炮彈一般轟掉了我的意志力,穿透了我的死不投降壁壘,我含淚地把書拿到了前面。

他我的手從我的肩上拿開,抓住了那本書,我的大腦突然從當機狀態死灰復燃,我在幹嘛?濃墨也有迷惑人的本領?一個普通人能做到?太可怕了!我不要屈服!我用力拉扯著書,不給濃墨。

濃墨見我反應過來了,他也用力,“放手。”

“不放。”我話音一落,舌頭也跟著彈了出去,保險起見,我的舌頭纏繞住書,濃墨見我拿出了殺手鐧,也不甘示弱,手一動,便要放掉茶杯,我才不會讓你騰出一隻手來呢,看招!我的舌頭又伸長,直接要去攻擊他的茶杯,他的手一抖,杯蓋已花落,杯蓋是陶瓷的,地上是水泥的,這要落下去不光杯蓋廢了,沒了杯蓋的茶杯也就廢了,他連忙去接杯蓋,茶杯裡的水濺了出來,我一緊張,舌頭鬆開,書掉在地上,一些水珠濺在了散開的紙張上,慘了,濃墨會拍死我的,我慌忙去撿。

裡面的紙張遇到水滴後,直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直穿我的眼睛,“阿璇。”這是我聽到的最近的一句話,阿璇,阿璇,這是濃墨喊我的,這明明是濃墨喊我的,此時我卻看見一個梳著童子髮髻小男孩在喊一個扎著兩個長長馬尾的女孩,“阿璇。”

女孩細細的聲音迴盪在雲彩裡,“我在這裡,我今天尾巴又變色了,待會兒我要便給你看!”

……

“阿璇。”

“我保證不會忘了你的,我怎麼可能忘了你呢?放心好了,我很講義氣的!等我的尾巴變成了彩色的,我就可以去閉關修煉,然後升階,我保證回來還記得你!”

一幕幕的影響排山倒海般射進了我的眼睛裡,阿璇,阿璇,這聲音好像濃墨的聲音,可是卻不是他,那個小男孩大概就是那條蛇第一世所喜歡的人吧!我記得了,我全記得了!一隻手摸上我的臉,我像是在沙漠裡行走了數天的人,找到了一個水壺,我抱著這隻手,像是久逢甘霖一般,火辣辣的記憶哀傷把我的心燒了個大窟窿,我彷佛是一隻螞蟻,需要一根救命稻草來抵抗住猛烈的洪水。我把這隻手按在我的臉上,汲取涼氣。在我睡過去的最後幾秒鐘,我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這隻手的主人嘆了口氣,“阿璇,我怎麼不想教你寫題目呢,只是,你願意把我們的關係變成如他們倆一般嗎?”我吧唧了一下嘴巴,終於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醒來時,天已經麻麻黑了,家奶坐在一旁納鞋墊,她戴著老花鏡,一手中指戴著頂針拿著厚厚的鞋墊,一手拿著長長的針,屋裡只開了一盞小燈,她手上的針在鞋墊上鑽下鑽上,碰到比較困難的地方時,她左手的頂針就抵著針屁股,針借力一下子戳了進去,這樣的情境我看了十幾年,可怎麼也看不夠,家奶從頭髮花白一直坐到頭髮雪白,歲月如梭,如今,我長這麼大了,街上的鞋墊都更新換代成什麼樣了,家奶還是堅持著手工製作,她做的布鞋冬暖夏涼,她那一雙勤勞的手給我家和舅舅家甚至親戚家都做了很多鞋子,納了鞋底,打了很多件毛衣,她老了,也依然閒不下來,一雙鞋墊要上下多少針才能成行,在這個浮躁的年代,我是沒這個耐心的。

“家奶。”我都不忍心去打擾她。

家奶見我醒了,放下手裡的活,“璇子,睡醒啦?”濃墨是跟家奶說我睡著了?

“嗯。”我伸了個懶腰,“家奶,怎麼不叫醒我,我晚上還有自習呢。”

“濃墨幫你請假了,他也沒去,他說你今天累了,就讓你睡了。”家奶問:“口渴不渴?”

“不渴。”我搖搖頭,“家奶,濃墨呢?他怎麼也沒去?”難道是擔心我?那本書到底是道家至寶,我這妖孽是差點就現形了吧,唉,我這烏鴉嘴,和濃墨作對,果然是沒有好下場啊!我甩了甩滿腦子的記憶,怎麼辦,我是不是把那條蛇的第一世一些記憶給找回來了?雖然不多,我要不要跟濃墨說這件事?我的夢估計也是這些記憶衍生出來的。可是,我簡直不能想那些事情,不是因為太悲傷,而是有些場景太快樂,真實的感受我彷佛都經歷過似地,語文上有一種修辭,以樂景趁哀情,我大概可以理解了。

“張家的命案雖然沒破,但是人總不能放在家裡,要出殯的,濃墨是道士,被請過去安排注意事項了,你舅媽舅舅也都去幫忙了,連思源都去了呢。”哇,全民出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