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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這麼累,大叔你怎麼不換個職業,多累啊!”我問。

多年前,這裡一到晚上打電瓶的人很多,經常和我們起蝦籠的小屁孩相遇,也給我們在黑暗的野外增加了膽量。那時候,外面的水塘都是清水,現在很多都被淤泥淤積了,就拿大叔今天放籠子的水塘來說吧,那個水塘,是我小時候釣龍蝦最多的地方,現在已面目全非,只有殘留著的部分荷葉還提醒著我那裡曾經鴨鵝飄飄,水清澈見底,現在由於水體富營養化嚴重,水草瘋長,很多生活垃圾都堆放在塘裡,已經小了一大半,只剩下小範圍的渾水,魚蝦都快滅絕了,大叔在渾水裡摸來摸去,實在令人佩服。大叔白天已經這麼累了,晚上還要揹著電瓶到處跑,怎麼吃得消。我不知道別的地方有沒有這樣操作的,也許打電瓶的人只是我們這個小鎮的一大特色,我以前也說過,他們會自制一個特製的包,裡面放上充電電瓶,再從裡面抽出一根電絲電絲綁在棍子上,他們一到晚上就把電瓶包背在背後,一手拿著棍子去電暈水裡的魚,一手拿著竹簍子裝魚蝦,夜裡跑得越遠越好,這樣別的人去的也少,魚蝦肯定多,天一亮,他們就把一簍子收穫拿到菜市場去賣錢,以此來討生活,雖然錢不少,但是真的是辛苦錢、血汗錢,是值得我們去尊敬的,同時,這樣的方式也著實令我震撼。打電瓶的,大多是一個人,也有人是夫妻檔,說白了,就是壯膽,大老爺們兒,深更半夜的,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再大膽兒也是不行的。但是現在基本已經沒有打電瓶的人了,因為資源少了,沒被汙染的水塘也少了,以前連水田裡都有泥鰍和龍蝦,現在連小蝦米都找不到了。

“家裡的伢子在上大學,負擔重哦!我不拼命怎麼行,唉……”

“那晚上你有伴兒嗎?”大叔的妻子呢?

“沒有,就我自己,伢子他媽媽啊,白天在廠裡打工,晚上夠累了,我也不忍心她跟著我。”他說著,眼裡滿滿的都是疼惜。為了孩子上學,可以做這麼累又苦的事,我心裡滋味不好受。“今晚又少了一個地方咯,唉……”

“又被填埋了?”我問,還是糖裡的水又幹了?

“不是,這是個蘆葦塘,昨晚有一個兄弟在那裡出了事,同行都不敢去了啊。”他又嘆了口氣,似乎很嚴重。

“什麼事?”濃墨的嗅覺很敏銳,尤其是對黑夜裡所發生的不明事件。

大叔的臉色微變,抬起頭,聲音頓時變小了,他的手掩住嘴,“好像看見了什麼東西,回來就倒下了,做我們這行啊,怎麼可能不碰上,這是禁忌,我們也有自己的規矩,碰上了正常,但是被注意了,就壞事咯,我是不敢去了,我要換個地方去。”我斜視了濃墨一眼,嗅覺果然比生命還厲害。

“請問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你說的那個地方是哪兒?”濃墨問。

“請大神啊,好像很嚴重,我傍晚再去看望他一下,他是在毛林村的郊外一個大水塘旁邊出事的,那裡周圍都是天地。他也是家裡困難,和我一樣,不得不堅守著這一行啊!”大叔站了起來,對我們說:“多謝你們,世上還是好人多啊!我休息夠了,這就走了。”

“在這裡吃箇中飯再走吧,孩子們剛放學,正趕上吃飯的點。”家奶出口挽留。

“是啊,吃個飯再走吧,你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飯。”我也跟著說。

“我弄完就回去了,真不了,打擾你們了啊!”他低頭看了下地上的一灘泥水,“還弄髒了你們家的地。”

最後,他堅決又拎著一袋子的工具走了,濃墨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吃午飯。

“濃墨,你問他出事的地方做什麼?”我用筷子戳著碗裡的飯,趁著家奶去盛湯的時候問濃墨,他這次怎麼變得這麼積極。

“你是不是想問?”他眯著眼睛看我。

“你怎麼知道?”我扒了扒頭髮,午睡起來,把頭髮扎高點,太戳脖子了,難受。

“你辮子一翹,我就知道你在動什麼心思。”他說完往嘴裡丟了一口苦瓜。我正在扒頭髮的手停住了,趕緊拿了下來。

“你想做什麼?”我趴在桌子上,身體前傾,“告訴我告訴我!”我想,我的眼睛一定在發光。

“是你想做什麼,我沒把握能看住你,你現在可長本領了,尾巴都翹上天了,一人住一個房間,奶奶也管不了你,保不準你又想自己幹些什麼不負責的腦殘事。”

我筷子啪得一扔,“你是想先我一步看住我!”我在心裡放起了大圓筒煙花,哦也,我怎樣才能壓抑住內心的歡喜呢,我一個人真不敢去那麼遠的地方,我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