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堂秋很抱歉的摸摸好好的頭,沒說話。
“我討厭你,討厭你,你走吧。”顯然,孩子覺得就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出現,他才不得不離開家,離開爸爸樹,離開小朋友。
帝堂秋蹲下,看著兒子:“抱歉,好好,但是你必須走。”
“我討厭你,你走吧,滾吧,滾吧,我開大灰機炸西你。”很明顯的眼淚不管用上至於武力威脅。
帝堂秋無奈的扭過頭,看樣子,魚悅和榔頭完全沒有幫忙的想法,他們正好奇的看著明燦燦的家當。
“真的不去管他們父子嗎?那樣關係會僵化的。”魚悅小聲說。
明燦燦無所謂的笑了下:“我都看了好幾年了,叫他也受受罪吧,沒事的,那個孩子像我,他……不記仇的,很善良。”
不管好好多麼難過,多麼捨不得,他是個孩子,他必須聽從大人的意見乖乖的上車。
“爸爸……我會回來看你的……嗚”可憐的孩子,聲音實在是淒涼無比,但是他絕對喊得不是自己個的親爹,他喊的是後院的那顆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爸爸樹。
明燦燦聽著心酸,於是扭扭臉擦眼淚。
帝堂秋看孩子哭得眼睛紅腫,連忙抱過來哄:“回去,爸爸就找人來挪你爸爸。”他自己都覺得這話別扭。
“真的。”好好抬頭,抽搐著問。
“恩,我從來不騙人。”帝堂秋力求給自己肥兒子一個好印象。
突然一邊的明燦燦加了一句:“是啊,你只算計人。”
天知道,這個該死的男人突然出現叫自己受了多少罪,雖然大家沒有任何感情,但是他好歹是好好的爸爸好不好?
“停車……!”猛地,帝堂秋突然一聲大叫,明燦燦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她以為她說錯了話,帝堂秋要丟她出車。
但是,很快車上的人驚訝的發現,帝堂秋不是針對明燦燦的。
車子未曾停穩,帝堂秋就蹦下了車,因為跑的太急,他甚至摔了一跤,他的胳膊肘,下巴都擦傷了,可是他竟然全然未曾發現一般的向前跑,跑到一邊的河流岸邊,他對著遠處的一艘自由的停泊在河水上的蝦船大喊。
“鈥溪節……鈥溪節……王八蛋,鈥溪節你個王八蛋……啊!”他吶喊著,聲音突然嘶啞,他的下巴上血淋淋的一片。
明燦燦瞠目結舌的看下魚悅:“我不是故意說他的……”
魚悅趴在車窗上,看著那個失手把魚竿掉進水裡的人……
最後一個孩子,最後一個出走者……
在這裡!
再見還是朋友?
“你個混蛋,就這樣跑的沒有蹤影!”
“王八蛋啊,你在外面死了算了!”
“我以為你早死了,你怎麼不去死呢?”
“一個,兩個,三個的,都這樣,大家到底還是不是朋友啊?”
如果是奉遊兒的話,大概他會說以上的臺詞,因為那是他的個性,但是帝堂秋在激動過去之後,他只是和鈥溪節互相看著,他們都說不出任何話了。
帝堂秋看著鈥溪節那頭橙色的頭髮,它不再如陽光一般耀眼了,那些頭髮是用最簡單的剪子隨意剪掉的,大概是哪裡長長就剪哪裡,又或者,那把剪頭髮的剪子還兼職剪魚鱗,剖蝦肚,猜到這些一點都不難,因鈥溪節的頭髮上頂了好幾片乾枯的魚鱗。
“你老了。”鈥溪節突然以之前,很久以前,帝堂秋幾乎要忘記的語氣對他說了第一句話。
剎那間,帝堂秋幾乎要伸出拳頭,狠狠的打這個混蛋了,他怎麼就能輕易的說出這樣話。所以,他沒對鈥溪節的調侃做出回應。
“他們……都好嗎?”鈥溪節見帝堂秋不理他,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乾笑著,乾巴巴的搓著自己的手。
帝堂秋突然哭了,他很少哭,即使是在他自己本人的記憶裡,他都甚少流淚,即使流也是往肚子裡流的。
“壞爸爸哭了,怎麼辦啊媽媽?”好好爬在車窗上好奇的看著,這個角度看上去,爸爸的眼淚好像一條河啊。
明燦燦看下魚悅,魚悅竟然低著頭,拿著一本從她家的不知道那個角落拽出的一本畫報在看,畫報上,帥氣的各種型男標榜著自己的肌肉和戰神一般的身材。
明燦燦頓時臉色通紅。
好好拿起車上的紙巾盒,開啟車門,走到帝堂秋面前,他拽拽他的褲腳,帝堂秋蹲下來,好好趴在他的耳朵上:“再哭,再哭,啊嗚咭吃掉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