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幢房子被樹木擋著,不靠近就根本看不見。”切爾諾解釋著,然後問他的主人,“大人,我們就這樣突然訪問他們嗎?”
“嗯……”修布萊沉思著,他之前派人調查過,可是沒有人知道那裡究竟是那位貴族的府邸。沒有藉口地魯莽造訪當然是不行的,若是執法者也許還能以搜查為名讓他們開門,可是他只是一個神職者,一個紅衣主教跑到這種偏僻的地方來也實在太奇怪了。
“切爾諾,找個合適的地方把馬車停下,然後我們徒步過去——就說我們迷路了,馬車又不幸地恰巧壞了。”
“好的,大人。”
切爾諾選了個隱蔽的地方把馬車停下,把馬拴在樹上。從這個地方走到他們的目的地不近不遠,既不會累壞了紅衣主教大人,又不會讓人一眼就看穿他們在說謊。
雖然看起來不遠,但這麼一段路還是讓很少行走超過十五分鐘的修布萊差點不顧修養地破口大罵。他根本沒想到會有人把房子造在這麼一座山上,更過分的是這座山上竟然沒有鋪過的路,只有溼漉漉泥濘的山間小道,他甚至開始懷疑這戶人家是不是從來不出門。
“就快到了,大人。”
切爾諾已經第六次這麼鼓舞著修布萊了,而當兩人終於到達那座房子面前時,修布萊的狼狽樣已經讓人無法不相信他們的藉口了——寬大的主教服被樹枝扯破了幾處,那雙從不沾染灰塵的靴子已經滿是泥土。
那是一幢不小的房子,深褐色的外壁就像一些動物的保護色一樣,在遠處絲毫無法與山和樹分開,到了近處則不知為何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切爾諾拉了拉大門旁的鈴,鐵製鏤空的大門不知描繪著什麼圖形,但至少不是什麼能讓人感到親切溫馨的圖案。
房子裡很快走出來一個人,穿過院子後來到鏤空大門前看著兩個落魄的陌生人。
“請問兩位是?”
“啊,請原諒我們冒昧打擾,我們迷了路,馬車在那邊的樹林附近被泥坑卡住了。我家主人想請問是否可以獲得幫助。”切爾諾說道。
大門那邊的人打量了一下切爾諾,又把視線移到修布萊身上。
“您是神職者。”
“是的,我叫布雷頓?修布萊,來自梵蒂岡。”
那人又打量了修布萊幾眼,“請您稍等,我去向老爺夫人請示。”
看似管家模樣的人把兩人繼續留在門外,轉身回到房屋裡。幾分鐘後,他再次出現,這次他開了大門,將修布萊請到了屋內。
房內樓層很高,進了房門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那些富貴卻又簡單的裝飾讓修布萊更加確信那個天使就是這家的孩子。
“日安,來自梵蒂岡的神職者。”樓梯口走來了一對中年夫婦,男人的臉很硬朗,婦人則如同其他的貴婦一樣美麗甚至有些妖豔。
“您好,令人尊敬的先生、婦人。”修布萊欠身行禮,“我的馬車壞了,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哪裡,可否借用一下您這兒的馬車?我會支付相應的酬金的。”
“您不必這麼客氣,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是理所當然的,更何況是一位神職者。”女主人如此說道。
“那真是太感謝您了,願上帝與您同在。”修布萊在胸口劃了個十字,同時悄悄地打量著周圍。他沒有看到那個少年,當然他也明白不可能這麼容易見到他的。
房子的主人請修布萊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稍候,然後叫來了那名管家,吩咐他上茶點,併為修布萊準備馬車。
很快伯爵紅茶和精緻的甜點便送了上來,房子的女主人為了讓修布萊打發等待的時間也陪同他一起用了茶。修布萊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可惜那名美麗的婦人一個勁地問修布萊的事,關於自己的家族卻隻字不提。直到茶几上的茶點快用完了,修布萊覺得不能不主動開口了。
“洛維爾夫人,您與您丈夫一直住在這裡嗎?”
“是的,尊敬的修布萊主教。”
“就您兩位?我是說,您沒有孩子嗎?”
“孩子?哦,不,我沒有孩子。”婦人非常迅速地否認,但正因為太快了,修布萊很不相信。
“這樣麼……”他做出很困惑的樣子,“那麼是我眼花了吧,剛才在門外等待的時候,我看見二樓的窗子邊有個男孩。”
話語一出,那名洛維爾夫人在很短的一瞬間明顯地慌張了一下,“一定是您看錯了。”她站起來,“傑克!替修布萊主教準備的馬車還沒有好嗎?”
“已經好了,夫人。”管家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