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
這樣一想楊嵐的心氣又平了,輕笑一聲,覺得自己真是僑情了,說白了還是捨不得自己那點心血,覺得不甘心罷了。
“我沒事了,就是一時沒想通罷了,算了,不搞那些了,我還是老實在家給你們做飯來的愉快,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她笑了兩聲,都這個歲數了,幹嘛非跟自己較勁呢。
“沒事,廣東學堂的事我認真考慮過了,那裡的人比京都要開放很多,思想也比較活泛,很容易就能接受外來事物,你要想幹我們一起啊,我可離不了你呢,你這軍師可不能撒手不管我啊。”容逸溫柔的笑著,細心又很有耐性的哄勸她。
楊嵐望著他,忽然發現他的眼角有了細小的皺紋,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也在漸漸變老,為了她為了這個家,為了讓這個姓氏他付出的遠比自己多很多,一轉眼他們夫妻都快二十年了,想起這些年的快樂時光,他好像從無怨言,像個老牛一樣,忙裡忙外,本來該是自己做的事,他怕自己辛苦,全部接過去一點點都幫自己幹完了。
眼角忽然有些潮溼,笑了,“我是不是很壞,總是給你出難題,還不甘寂寞,總是僑情的厲害,想東想西的不安生,娶了我你是不是很辛苦?”
她賺了啊,這個男人保護呵護了她快二十年了,沒讓她受過委屈,更沒讓她為他掉過眼淚,她真的是幸運的女人。
容逸抱住她,“傻瓜,我就喜歡你這樣,雖然你有點小壞,但你和別人不一樣,總活的那麼生機勃勃,那麼鮮活亮眼,我就喜歡看你笑,笑的明媚漂亮。每個人心裡都有或多或少的不甘心和委屈,比如我也有,以前我是一心想做像閣老這樣的人物,效仿我師父的,我嚴格的約束自己,從不會去學文人的壞習氣,可師傅還是告訴我,你做不了宰相,註定的。那個時候我不傷心是假的。
十年寒窗苦讀,那個學子沒有這樣的夢呢,憑什麼我不可以呢,我付出的努力不比別人少半分啊,可後來事實告訴我,我的確不可以,我享有了別人沒有的資源和富貴,註定是要付出代價的,任何事都是公平的。寒門學子因為沒有我這份富貴和人脈,他們代表的是更多的百姓,是皇帝需要的力量,如果我再做了宰輔,那麼朝堂力量勢必會傾斜,這是皇帝不允許的。很多事其實是一樣的啊,你的學院也是如此,根本原因是皇帝不願意世家子弟太過做大,所以不少世家選擇了沉默,並不是他們不想幫你,而是不能,可有心的人家還是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你那裡,證明他們是相信你的,只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羈絆和考量,有需要自己去保護和選擇的人和事。”
楊嵐點點頭摟著他的腰,“我知道了,不會再犯傻了,你別擔心,我其實已經放下那件事了,時間長了我就會慢慢放下的,遠之,謝謝你這樣一直支援我,鼓勵我,其實你們早就知道我幹不長的是不是,皇帝早就為難你了吧,可你還是讓我幹了,我很高興能嫁給你,真的,我很幸福呢,比他們都幸福,他們嫉妒我的。”她仰起臉笑的開心又快樂,像個孩子一樣。
容逸笑了,摟著她笑道:“傻瓜,你是我媳婦,我不護著誰護著你啊。累不累?早上起得早,睡一會吧。”
楊嵐也的確有些累了,點點頭就在榻上躺一會了。
過去的事就過去吧,身邊能有這麼一個人無條件無理由的支援自己,其實何嘗不是上天給予自己的另一種補償呢,不管在哪裡,我都會生活的很好,努力讓自己快樂,做一個不會太樂觀也不會太悲觀,積極努力向上的人。
一覺睡醒,楊嵐氣色好了很多,似乎真的放下了那些心事,笑容越發灑脫開朗了,好像真的想通了很多事情,變得開心起來。
容逸也放心不少,神情也變得柔和起來。
他們在路上行進了快一個月,楊嵐在船上有時閒來無事遇到好的景色,會提筆畫上幾筆,她的畫冊也積攢不少了,容逸都很小心的給她裱起來存著,說是等到他們白髮蒼蒼的時候在拿出來品鑑,一定很有意思。
有時容逸詩興大發還會給她題詩一首,惹的楊嵐羨慕不已,即興作詩什麼的好有範啊,可惜她一輩子都沒學會作詩,實在是太鬱悶了,不能跟人裝高大上,好遺憾啊。
一路上二人都在題詩作畫中度過,還在中轉站中淘到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打算拿回去給孫子玩。
到了家時已經到了年根了,兒子媳婦特意在門口迎接他們,臉上都帶著喜色和雀躍之意。
一下車就看到兒媳抱著孫子在門口站著,楊嵐趕緊快走幾步,將手從暖袖中抽出來,先摸摸孫子的小手,發現還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