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的味道混進了嘴裡,帶著很深的苦澀,樓漠白髮狂般的吻著,竹笙揚起小腦袋,努力的迎上去,任由她在自己的唇上啃咬,狂猛的舌頭衝了進來,似乎要攪得天翻地覆,竹笙閉上了眼睛,攬上了樓漠白的脖頸,將她壓下自己。
他體會到了,這吻中飽含的心痛和無奈,他感覺到了,她的心中終於有了自己的存在。
自竹園出啦,樓漠白的胸腔有些煩悶,竹笙的理解在她的預料之中,那樣一個大家閨秀的男人,在這樣的時候不可能耍小性子,也不可能不顧大局,竹笙的理解和支援明明應該感到開心,然而樓漠白卻是更加心悶。
腳下的不乏輕點,來到了那處時常飄著藥香的院落,一股濃郁的藥香驅散了樓漠白心中的壓抑,微微感到好了一些。
“王爺,公子在配藥呢!”在外面晾曬草藥的小桐看到樓漠白,咧嘴一笑很是開心,樓漠白點點頭,直接跨步去了內院,進入內院,就在一間敞開的屋子裡面看到了正在那專心致志配藥的裴逸。
悄無聲息的走了過去,還沒等自己卡口,低著頭配藥的裴逸已經開口說話,“王爺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樓漠白撇撇嘴角,沒說什麼,只是坐在屋子裡面的椅子裡,安靜的看著裴逸配藥,看著他纖細修長的手指小心的拿捏著分量,不斷的調和、分離、調和……就這樣看了很久,裴逸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走了過來。
“配完了麼?”樓漠白問了一句,裴逸搖搖頭,用布擦了擦自己的手指,也坐了下來,“王爺在這裡,我是配不出藥的。”
裴逸的唇角勾起一抹輕淺的笑容,看上去很是飄逸,樓漠白的黑眸沉了沉,一向飄逸瀟灑的裴逸應該更支援自己,他是皇子,更是能體會自己的心情,樓漠白想到這裡,內心的擔憂少了一些。
“我,要說一件事情。”
裴逸沉默,等著樓漠白開口,樓漠白坐在那裡,想開口卻覺得有一種壓力蔓延開來,讓她就是張不開嘴。
“王爺想說什麼,儘管說吧。”裴逸暖暖的聲音傳來,樓漠白的心裡卻在不斷打鼓,終於是鼓足了勇氣,“我要去戰場了,明日就走。”一股腦全都說完,樓漠白猛然站起身子,不知為何,面前的裴逸讓她有一種想要逃走的感覺。
“王爺這是要走了?”走到門邊的樓漠白突然就停住了腳步,這飄來的略微冰冷的聲音猶如一條鎖鏈,將她的整個身子瞬間捆綁。
樓漠白沒有回頭,卻是聽到了裴逸起身的身子,緩慢邁向自己的腳步聲音,漸漸的、漸漸的,白色的衣袖進入了自己的視野,一雙纖細瑩白的手猛然將敞開的門大力合上!
“砰!”
聲音似乎震回了樓漠白的心緒,胳膊被裴逸一個拉扯,身子就是一個旋轉,肩膀被人用力一推,樓漠白的整個身子就是貼在了門上邊。
裴逸一向有著淺淺笑容的俊臉此刻完全陰沉了下來,那雙溫雅的黑眸也是在這一刻凝聚了片片烏雲,似乎有驚雷閃過。
樓漠白的呼吸在這一瞬間忽然就緊了,一條無形的韁繩似乎拴住了她的脖子,裴逸似乎是生氣了,不,應該說這是第一次樓漠白見到裴逸生氣的模樣。
他不應該是最瞭解自己的人麼,他應該是最支援自己的人才對,為什麼他會生氣,為什麼會如此憤怒?
“王爺認為,我該如何?”裴逸的手臂按在門扉之上,整個修長的身子攏在了樓漠白的臉上放,屋子裡面的光線有些陰暗,裴逸的身形在樓漠白的臉上投下了一片陰影。
“我該大度的理解王爺,我該微笑的支援王爺,我該安靜的等在這裡,等王爺凱旋歸來,是這樣麼?”
裴逸的俊臉在樓漠白的上方,冰冷到沒有表情,這一刻的裴逸和軒轅空明倒是有了幾分相似,除了那雙黑眸裡面閃動著越來越多的怒火,五官連分毫的表情都是沒有。
樓漠白想要說什麼,卻是說不出口,這樣的決定是有些殘忍,然而還能有什麼辦法,難道等著樓國徹底淪陷麼!
裴逸見樓漠白不說話,黑眸閃動幾下,修長的手指緩緩的爬上了樓漠白的臉頰,“為什麼就這麼不聽話,為什麼就這麼莽撞,為什麼不顧慮一下後果……”
樓漠白垂下頭,心裡湧上了一股倔強,“我知道這樣做對你們不公平,但是樓國是我的根,我是樓國的三皇女,如果我不挺身而出,還有誰?難道是那兩個只懂舞文弄墨的皇姐麼?”
裴逸沒再說話,樓漠白再度開口,“你身為皇子,明白我心裡的感受,國難當前,如果是你,你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