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兒哥哥,你怎麼才回來,那妖精沒傷你吧?”第一個奔出的是秀緣,海藍色長髮隨風舞擺,似乎也只有她是健康者了,如畫中毒未愈,遲綾傷勢不輕。“哇,哪來的貓咪,好可愛!”秀緣一眼便看見蹲在浪兒肩頭的白狸,忙一把抱起,擁入懷中,也不顧白狸的掙扎,猶自以纖手撫摩著它的長毛。
浪兒並未理會秀緣,他的雙眼緊盯門口,那裡站著一個人,一個老人,一個慈祥的老人,一個浪兒最思念的老人——鄭老。
鄭老的銀髮更顯蒼白,如冬日裡的茫雪映著白芒,皺紋也明顯深了許多,如條條溝壑印在臉上,一雙渾濁的眼睛浸著淚水,乾瘦的臉龐更加憔悴,他如同一座冰雕般靜靜的立在那裡,緊盯浪兒。“爺,爺爺…”浪兒嘴唇顫抖著,支吾難語,兩行清淚卻以滾落。“咚”浪兒步履維堅的挪到鄭老身前,雙膝重重的跪在地上,握著鄭老的手,久久難語。
在這一刻,浪兒已經忘卻了一切,在他心裡,只有那個很會講故事的老頭,他的爺爺。
秀緣只是茫然的注視著這一切,她是一隻紅果精,對於情愛接觸過少,而她懷中白狸卻早已淚眼朦朧。“起來吧,飯菜熱過了,快去吃吧!”鄭老扶起浪兒,並以裘衣拭拭眼角,強裝笑顏的說道。
“恩,好。”浪兒也擦乾臉頰淚水,扶著鄭老,當先向屋內走去,鄭老回頭望了望秀緣懷中白狸,會意的點點頭。“你們進來啊!”浪兒見鄭老看向秀緣,忙招呼起她來,秀緣只是笑應著,而白狸望向鄭老的眼神卻很是複雜,有驚有喜,驚喜參半!
夜,靜得沒有一絲喧囂;風,柔得毫無半分氣節。新月籠罩,蒼雪披撒,寒風蕭瑟,人心卻格外溫暖。
別家早已沉沉睡去,而鄭宅卻油燈未熄,眾人圍坐,嬉笑相連。經過回魂草神奇的驅毒功效,如畫的毒已基本穩住,無生命危險,所剩只是靜養。遲綾由於主修武術,身體自是強韌,傷雖不輕,但經過藤霧療杖醫治以無大礙。秀緣對白狸更是愛不釋手,時時用手扶著它的絨毛,只是她若知曉白狸真身,不知還會不會如此。
眾人有意無意的談著,倒使孤寂的夜不在靜謐,浪兒將曾經鄭老講的故事添油加醋的說給眾女,卻也使她們一陣歡喜、哀怨,漫長的夜,便在快樂無憂中悄然而過。
天空微露魚肚白,寒風凜冽,浪兒新裝束一番,便踏上鐵劍,飄向斷崖。
昨夜浪兒可是費盡了唇舌,才從秀緣那弄來三滴妖血,而作為贈血代價,浪兒也是滴了六滴的,被秀緣美其名曰:“浪兒哥哥那是滴血之恩自當湧泉相報。”嚇得浪兒抱頭鼠竄,畢竟將血液湧泉獻出可絕非鬧著玩的。
遲綾三女還不知那白狸既是雅玉,浪兒也沒再向她們提雅玉之事,或許這才是最佳解決方法,反正她們現在對“雅玉”那是寵愛有佳。
對於雅玉的身世,浪兒還是有疑惑的,既然她與胡馨兒交好,為何不直接跟著她去參加示玉展,就算她妖術未精,但對普通修術者來說也是難敵了,反而來做自己徒弟,胡馨兒與自己也只有一面之緣,何以如此相信自己?
不經意間,浪兒眼前又浮現出靜柔倩影,她只是一個惡名累累的可憐人而已,對於她的看法,浪兒不知是同情多點還是憐惜多點。
如果說真正令浪兒看不透的女孩,可能當數風家風雪了,她雖然僅僅十七歲,並且在風家錦衣玉食,但浪兒看得出來,她並不快樂,因為,她心裡隱藏了太多事。
浪兒心中雖想著事情的種種,但劍速不減,不經意間,已然穿入寒冰窟中。
“小兄弟,仙魔血找到了?”浪兒正在分神憶想著,卻被一聲龍吟驚擾。“恩,接下來怎麼做?”浪兒從懷中拿出個小皮囊,釋然的問著熾炎,熾炎與泉源精神都很好,看來它們相處不錯。“你只要將血滴在那印石上就好了。”熾炎忙開心的催促著浪兒,泉源也好奇的伸長龍頸,細細觀之。
“滴答,滴答”浪兒將互滲相溶血滴在印石上,印石頓時墨光大盛,令龍鏈產生共鳴,金光暴現,耀得浪兒眼前一花,頭腦一陣空白,朦朧間竟就此昏死過去,連聲應有的呼喊都未發出。
“吼”熾炎一聲暴怒,奮力掙扎著,卻也只是瞬息間身體便覺一陣輕閃,似霧似煙,剎那間,竟被那淺紅如火的珠子深吸其中,火紅珠子也頓時紅芒大盛。“這…”泉源還在不明所以的疑惑時,亦被那淡藍如水的珠子吞噬,藍紅兩珠映得寒冰窟明如白晝。
其他三珠未有變化,只是巨鏈漸漸縮小,盞茶工夫便縮成普通鏈子般大小,慢悠悠的落在了浪兒身側,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