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不說,誰會知道那裡痛過呢?
她站起身,陸子照一把將她拉住,“你就這麼想折磨你自己嗎?你覺得你很痛快?”
她回視他,澄清的眼眸再無任何懼意,“他們的戲份拍完了,接下來該我了。如果我不過去,他們就只有等著,一個劇組那麼多人,什麼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等著我一個人。陸總,你還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話嗎?我是一個演員,我要有我自己的起碼的職業操守。”
他的手慢慢放開,她也轉身就走。
她的頭現在很重。
但她到了鏡頭前,仍舊拿出了淺菱該有的樣子。
她穿著紅色的嫁衣,這一場戲她將和葉劍痕成婚。葉劍痕對淺菱笑,在他眼中她今天就是他的妻子,而她卻在這場婚禮上上演了一場廝殺。
她親手將劍刺進了葉劍痕的胸膛,從這一刻,他們便會是敵對的身份。
倪雲萱的這一場戲很快就演完了,當她拍完坐在鏡子前卸妝的時候,她看著自己鮮紅的嫁衣,心口卻疼痛不已。
她曾多喜歡這樣的嫁衣,躺在那個人的懷裡,“以後我結婚我就要穿這電視上演的這種嫁衣,多好看呀。”
“那你得聽話。”
“這和聽話有什麼關係?”
“你只要聽話,我就給你買呀。”
要聽話,他才肯買。
可是她已經很聽話很聽話了。
眼淚都落進心裡了,所以不肯再流出來了。
她把衣服脫下來,穿上便裝。
當她剛走出去,陸子照便一把拉著她的手,一直把她向外拖。
她掙扎不開,“你要幹什麼?”
他不理會她,直到把她拖進他的車裡。她怎麼也打不開車門,帶著怒氣的看著他。
而他卻只是將車開得很遠,“我們去醫院。”
她咬了咬唇,“你憑什麼管我?”
“我想管就管了,怎麼?”
他根本就不理會她現在想什麼,也不理會她會做什麼。
她看了他許久,終於認命的給導演打去電話,說去醫院看看,導演也很能理解,讓她去好好檢查。
她的頭很暈,比暈更讓她難受的是她一點也不想看到他,所以她閉上眼睛補眠。
而倒了醫院的時候,是他把她推醒的。
她看了他一眼,還是認命的跟著他走進去了,來都來了,何必在這個時候假裝矯情。
不過,她確實極度的不舒服,頭越來越沉重;陸子照無言的將她扶起,走進醫院讓醫生給她做一個全身檢查。
知道她不舒服,他還去要了一間病房。
倪雲萱躺在病床上,一會兒就睡著了。
陸子照坐在醫生的對面,聽著醫生說的話。
“身體太差,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息,問題不大。重要的是她做了流產手術後沒有調養好身體,所以一直都很虛弱、、、、、、”
而他剩下的話,全都聽不下去了。
第六十六回:真的受傷了
許久都沒有得到休息的倪雲萱在這一夜睡得很香,一夜無夢。
而陸子照就坐在她的床前,一直看著她,甚至不曾動一下。
他問自己,這感覺難受嗎,痛苦嗎。
可他再大的困難都是這麼過來的,他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承受任何事了,卻還是能有讓自己動容的事。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很亮很亮了。
他的目光有些朦朧,甚至帶著一點疲憊。
她嘆了嘆,“你都知道了?”
他點點頭,喉嚨發乾,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她很認真的看著他,“孩子是我打掉的,是我不要他的。你知道的,我怎麼可能會生你陸子照的孩子?所以你不用感到愧疚,也不用對我表示歉意。如果你對我沒有告訴你那個孩子的存在而耿耿於懷,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我想我擁有著我不要他的自由。”
“你好好休息。”
“我休息得很好,精神也很好,謝謝你帶我來醫院。希望你能把我送回劇組,如果不麻煩你的話。”
他看著她這平靜的樣子,手握得很緊很緊。
她做到了,不用罵一句不用情緒激動就能夠將他傷得徹底,她真的做到了。
她希望和他,今生不相遇,來世不相逢。
不相遇,不相逢。
“不麻煩。”他淡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