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哥哥扮了太多年,如今已經被定型,雲傘全心的信任,叫墨臨覺得沉重,想靠近想擁抱的念頭就格外齷齪起來。墨臨無奈嘆息,明明是個傻乎乎的小東西,對這種事情卻敏感的很,果然是身邊的壞人太多,都給他開過竅了……
“以後只叫我墨臨,恩?”墨臨輕聲的問。
雲傘抬起頭來,扯出個笑:“墨臨……”
墨臨笑得從容,來日方長吧,反正如今也沒人跟他爭……
雲傘走後,小硯偷笑著溜進來:“大老爺可還滿意?”
墨臨微微臉紅:“重重有賞。”
小硯忙不迭的跪謝。
墨臨又提起筆來,神色有些凝重。
這天風和日麗,雲傘和雲扇挑著新做好的油紙傘送到南竹的店裡,帳櫃裡還是空的。
雲傘問夥計:“你們老闆什麼時候回來呀。”
夥計笑嘻嘻的:“這誰說得準,說不定在哪玩的高興。”
雲傘有些悶,把新家安在哪好,還打算聽聽他的主意呢,畢竟他在縣城裡呆這麼長時間了,哪條街哪條巷子都分的清。
又想偷偷搬來給南竹個驚喜也不錯,不早就唸叨著要他進城。
“哥,咱們走吧。”雲扇拿出裝著房屋單子的布包,打算一戶一戶的去看看。
“恩。”雲傘點頭。
兄弟兩個沿路打聽,看到個認字模樣的路人,就上前拿著單子問這房子在哪?
在縣城裡轉了大半天,房子基本看個周全,兄弟倆也累了,就彎彎腿坐在路旁邊,看著街上人來人往。
雲扇說:“其實都不錯,哥你說選哪個?”
雲傘想了想:“咱們選個離尹彩軒近些的吧,送貨方便。”
雲扇點點頭。
街上遠遠駛來一輛馬車,周圍聚集了些兵丁,又似押送,又似保護的小跑跟著,車趕得不急不緩,似乎是在速度與平穩之間做出最大的平衡,車上堆著什麼東西,用被子蓋著,看不出是物是人。
馬車衝開人群,兩旁的兵丁吆喝著,叫看熱鬧的統統迴避,眾人擁擠著退到路邊,車輪卷著塵土飛揚,雲傘和雲扇不得不站了起來。
雲扇說:“哥,咱們回家吧……”
雲傘說:“走吧,順路買些菜回去。”
兄弟倆的聲音,似乎吸引了車上那東西的注意,被角蠕動了幾下,探出一隻手來,滿是血汙與泥土,看不出本色,卻是修長而柔和的線條,似乎從來不事勞作。
那手吃力的微微抬起,有些顫抖,似乎承受著巨大的疼痛,勾勾指頭想抓住些什麼,但手心中總是空的,不死心的伸了遠些,仍只觸控到一片虛無。於是明白了現實,甚至是認命了,鬆了勁,手無力再縮回被子裡,垂在一旁,隨著車子的顛簸輕輕晃動著。
雲傘和雲扇向著馬車相反的方向走去,歡樂的討論晚上吃點什麼。
冥冥中似乎飄過一聲嘆息,深長而又悲傷,讓人的心陣陣發涼。
兄弟倆不約而同的回過觀望,卻只見人海茫茫。
三十四。迷藏
雲傘拿出少陽畫的傘,撐開在地上放好,在新傘上一筆一畫的照著描。
雲扇在旁邊看了鬧心:“哥,咱們能不學他的畫麼?”
雲傘說:“那學誰的呀……”
雲扇說:“如今畫出名的也不只他一個,隨便揀個誰學不成?”
雲傘為難的說:“他名氣最大麼……”
雲扇不吱聲了,悶頭削著竹條,嘴角抿著,生怕一不小心就勾起來了。
雲傘撇撇嘴,瞧把他高興的……
“你什麼時候找他去呀?”雲傘問。
“找誰呀?”雲扇裝傻。
“……”彆扭樣,雲傘扭頭:“不找誰。”
兄弟倆正閒的沒事鬥話玩,門口傳來了清脆的笑聲。
“找誰呀?找人我最在行了……”陳小硯拿著手絹倚在院門邊,拎了一個小紙包,一甩手扔到堂屋中來:“拿著,姐姐給你們的糖。”
雲傘開心的蹦起來接住:“小硯姐,你今天有什麼事嗎?”
“呦……沒事就不能來看你們了?”小硯扭搭扭搭走進屋中,隨便找個椅子就坐了。
雲扇笑道:“那哪能呀。”
一頓噓寒問暖之後,小硯嘆了口氣:“小傘你最近怎麼不來衙門裡玩了?”
雲傘說:“我忙著做傘……”上次那尷尬事還沒忘光呢。
小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