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陽說:“別看了,找找你弟弟去,別走丟了。”
雲傘不依的嘀咕:“就這麼大個院子,哪能丟了……”
少陽推搡他:“去去去……”
雲傘又哼唧了兩聲,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待雲傘走遠,少陽分開眾人,飛快的接近南竹,直接扯過他的胳膊,對他懷裡的小公子微微一笑:“該還我了。”
小公子還愣著,南竹已經被少陽拖走,驚訝於少陽的英俊邪氣,又眷戀於南竹的庸懶性感,明白這倆人原來是一對,一顆多情的心碎成了萬萬片……
然後又暗暗欣慰,輸的也不是那麼慘……
少陽拖著南竹出了喧鬧的院子,推進背街的小巷,把南竹按在牆上:“你在幹嗎?”
南竹沒骨頭似的靠在牆上,懶散的笑著:“玩。”
少陽說:“小傘都看到了,你知道麼?”
南竹嗤笑了一聲,無所謂的表情。
少陽掐住南竹的下巴,輕鬆的抬起,南竹似乎已經習慣了不抗拒。
“你還有機會。”少陽盯著他的眼睛。
“我對他,早就沒了興趣。”南竹的神情並沒改變,依舊漫不經心。
歡樂的人群總是很吵。
雲傘在滿是人的院子裡轉著,一邊找著小扇,一邊心裡鬱悶。
南竹和他不認識的人,那麼親密……
一種被排擠在外的感覺。
明明已經斷了聯絡,還要臉皮的話,應該就是老死不相往來了吧。那南竹以後喜歡誰,跟誰在一起,他都不會再知道了。
這樣一想,叫雲傘抓心撓肝的,他還是好奇,還是好奇……
真的是……十分介意……
一相情願的覺得,他們倆人之間,不該有秘密……
雖然……事實上……南竹願意跟他坦城的事,屈指可數……
但是,他對南竹是這樣用心,就像愛護一盆非常非常漂亮的花,他常常問,你餓不餓呀,渴不渴呀,你喜歡什麼呀?我陪陪你吧?他有的東西,都願意給它。花不會說話,依舊是那麼漂亮的開著,他就很高興的想,自己多少還是有一點功勞的吧。
只是花始終不是他的,要搬走了。
雲傘越想越是難過,即便哭過打過鬧過了,心裡還是放不下的。
無意間推開了一扇房門,裡面滿是紅色的喜字,卻很清淨,雲傘腦子裡亂糟糟的,理不出個頭緒,乾脆一貓腰溜進屋子,找了個牆角一蹲。
南竹喜歡的人,他都很喜歡。
他喜歡的人,南竹卻很冷淡。
他當真叫南竹那麼不滿意麼……
“二狗?這麼快就招待完客人了?”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從裡屋傳來,雲傘眨了眨眼:“小硯姐?”
“小傘?”
雲傘掀開紅色的珠簾,裡屋的的床上掛著紅色的紗帳,紅色的蠟燭在燭臺上插著,沒有點燃,合歡酒也都在桌上準備好了。小硯姐身穿大紅的嫁衣坐在床邊,身上繡著大花鑲了珠串,喜氣洋洋的十分好看,紅紅的蓋頭在頭上蒙著,看不到外面。
雲傘縮手縮腳的,想來這就是洞房了,擅自闖進來怪不好意思的。
“哎……看門的媽媽們大概是饞了酒偷著去玩了,倒叫你溜進來。”小硯嘆了口氣。
雲傘說:“那……那我出去……”
小硯說:“別的呀,我自己在這要悶死了,你陪我說說話吧。”
雲傘儘量遠的站著,坐也不好坐:“說,說點什麼呀?”
“大老爺的心思,你都知道了?”小硯問。
“恩……”雲傘低頭看著腳尖。
“那……恨我麼?”小硯猶豫著。
“啊……不恨你呀……”雲傘愣了愣,雖然總是被她呼來喚去,騙的團團轉:“真的……”
“……”小硯默默的坐著,沒有說話,隔著蓋頭,彼此都看不到表情。
外面歡樂的人們依舊喧鬧,只是隔了一層牆,聽起來霧濛濛的。
過了許久,小硯說:“我還在孃胎的時候,十個穩婆來看過,十個穩婆都說是男孩,我爹孃高興,給我取好了名,備下了讀書的錢,也指望我能光宗耀祖,哪成想我這麼不爭氣,竟是個女的,於是一切都成了空。雖然我娘是衙門裡的穩婆,但穩婆的一套東西,傳媳婦不傳女兒。我時時想不通,我比男孩差在哪裡?我比其他女孩差在哪裡?我不要這樣一事無成,我想向上爬,我想做高人一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