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問津。李令月牽著上官婉兒的手慢慢走了過來,兩人相對而立。風拂過,上官婉兒看著李令月的長袍微微拂動,輕輕道了句,“好美……”
李令月心道:婉兒定是看到身後那些浮在空中的孔明燈覺得美麗,便笑著附和:“是啊。婉兒我們總算擺脫那些人了,我都聽你喚了一天生疏的公主。眼下沒有旁人,你是不是該喚我阿月了?”
上官婉兒知道李令月方才費了那些力氣,就是為了能和自己獨處,她思量了下,倒也沒有駁了李令月的意,勾著嘴角喚了聲,“阿月。”
“嗯,婉兒。”李令月的面上露出柔和的笑,她用身子擋住身後寒颯颯的風,抬手輕撫了撫婉兒的面頰,看著那人淡笑的婉孌模樣,心裡便有些悸動,她低了身子,將唇附到了婉兒耳邊,將上輩子欠她的那句話,道了出來,“婉兒,我喜歡你。”
上官婉兒的笑容僵了,她的面色有些惶然:她……她方才說了些什麼,喜歡我?身子有些踉蹌,上官婉兒向後退了一步,橋上恰又有一盞孔明燈升起,她藉著光看清了李令月的臉,臉色微紅,不知是紅燈映的,還是方才的酒暈。
應當是喝多了吧?上官婉兒面露幾分澀然,苦笑回道:“公主喝多了。”
李令月瞭解自己的狀態,她很清醒。她想婉兒大概是覺得自己只是玩笑,那她便做些事證明好了。唇角微勾,她向前一步將婉兒攬入懷裡,螓首一傾,便向那人的唇上點去。
這舉動來得過快,竟是讓上官婉兒怔得眸子都瞪大了,緋紅爬上了耳廓,上官婉兒不知這是何感覺,這次不同於上次的意外,是那個人真真實實地吻了她。雖然只是兩唇相附,但她卻在羞怯中覺到了一股異樣。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就只是讓她禁不住得悸動瘋狂。
可現在是在外面,四周說不定還有天后的眼線啊!上官婉兒心頭一驚,理智戰勝了感性,她從李令月懷裡掙開,面頰卻早已紅透,“公……公主自重。”
“嗯?”李令月凝視著婉兒的眸子,她看到婉兒已然羞得不敢於自己對視,又見婉兒的心口微顫,心中感慨著婉兒真是可愛,手卻又輕輕地抬起了對方的面頰,“不必怕。我會保護你的。”
那人的眸子裡是韻不開的溫柔,上官婉兒看得心中一怔,有些淪陷,卻還是努力地笑了笑,“公主又在說笑了。”
“是麼?”李令月方想開口解釋,耳邊突然聽到金吾衛尋覓自己的聲音,眉頭一蹙,她幫上官婉兒整了整衣衫,便牽著她,向外面走去,“這風大,我們走吧。”
“嗯。”上官婉兒眼簾低垂,眸光中隱隱含了一抹失望。
第23章
上元節後,上官婉兒的生活又恢復如常。李令月顧忌武后的眼線,沒敢同婉兒太過親暱,只在蘇慕凝早課以及晚間求學時,才同她說幾句話。
日子在平靜中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到了隨二聖遷去東都的時候。前些日子,上官婉兒雖如以往一樣知書達理,被李令月打趣了,也會露出羞赧的神色,可李令月總覺得她存有心事。去東都的路程不近,李治的身子又不好,不宜趕路,這一路少說也給行個六七日。
李令月想武后定不會安排自己和婉兒同車,還不待武后分配,就依在李治的身旁,柔聲道:“阿耶,女兒和上官才人坐一輛就可以了。”
李治寵愛這個小女兒,女兒一說,他就應了,“好。”
他身旁的武后面色一沉,瞥著李令月道:“不是給你備好車了,怎麼又要和婉兒坐?”
李令月又跑到母親身邊,抓著母親的袖子懇求道:“阿孃,女兒不也是想為您節省開支。況且,這一路要走六七天,女兒一個人在車上多悶啊。”
武后沉著臉,沒出聲。
李治虛乎著眼睛,皺了皺眉頭,“媚娘。阿月喜歡,就依著她吧。她還小,耐不住悶,有個人陪也好。”
李令月的眸色一黯,似是有些愧疚。武后的神色雖不和悅,但還是鬆了口,“既然宅家都這麼說了,太平你就和婉兒一輛車吧。”
李令月知道武后強勢,喜歡別人服從自己的意志,她知道武后對自己存有不滿,但卻並不著急,只攬著武后嬌笑道:“謝謝阿孃。”她趁相擁時,湊到了武后耳邊附耳道:“等到東都,女兒送您一份大禮。”
武后的神色略顯和悅,李令月又挪到李治身邊,抱了抱父親,同樣道了謝,之後對一旁侍立的婉兒笑笑,牽起她的手就往後走。
兩人順著奴婢的指引上了車,李令月扶著上官婉兒坐下,見她眉梢皺了座小山,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