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的被碾為齏粉。
但李自成可以忽視吳三桂的存在,李巖卻萬萬不能。他所擔憂的。正是吳三桂鎮守的孤城外,攔阻的那幾十萬無堅不摧的滿洲鐵騎。就算要對吳三桂下手,那也決不能是現在這樣的情勢之下。
平西伯府已經被劉宗敏的部下包圍起來,在京師中已經沒有更好的目標之後,劉宗敏果斷的將矛頭對準了自己的鄰居。而他的這種作為,李自成不是不知道,但卻沒有說一句話。也許他也想用這種態度來表達自己對吳家和吳三桂的優柔寡斷的不滿。在李自成看來,他吳三桂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要麼投靠、要麼死亡,至少以李自成看來。他吳三桂堂堂一個漢人,總不會跑去投靠關外的韃子,平白使自己和家族遺臭萬年。
院子裡,白髮蒼蒼的吳襄和闔家老少都跪在青石地面上,劉宗敏大馬金刀的坐在正廳的門前,一雙色眯眯的牛眼。不停的遊走在吳家女眷的臉蛋上。
“吳襄,你祖居關外,想必家中定是積攢了不少的金銀財寶、關外的山貨,我大順朝不日便要對江南用兵,為免騷擾百姓。所以才以比餉鎮撫司向前明官員追贓助餉。你等官員這麼多年來搜刮民脂民膏,如今也算是洗清罪孽,何樂而不為啊!”
吳襄卻是涕淚交流,“劉將軍,犬子三桂已經明言要投奔大順,共扶新朝,陛下也曾詔見老朽,寬言撫慰,言及再不追究吳家之過往,將軍又何苦如此苦苦相逼!”
說話間,李巖帶了人已然是大踏步的闖了進來,劉宗敏的部下想要阻攔,卻被楊翻等人猛然推開。
“李林泉!”劉宗敏勃然大怒,霍然站起身來,他的一眾部下也都亮出兵刃,虎視眈眈。
李巖強忍怒氣,衝著劉宗敏一抱拳,“劉將軍,大敵當前,吳家不能動啊!”
“大敵?”劉宗敏一聲冷笑,“何來大敵?我大順已經攻克京師,四方無不望風歸降!我奉天子詔諭,以比餉鎮撫司向前明官員追贓助餉,以供軍需,便是為了不日南下,掃平前明餘孽。你李林泉處處與我作對,我抓什麼人,你便保什麼人!這是為了什麼!”
“劉將軍,吳三桂統帥數萬關寧軍鎮守山海關一線,戰略位置極其重要,你現在抄他的家,抓他的老父,不是逼著他與我大順血戰到底嗎?”
“哈哈!”劉宗敏一陣狂笑。“笑話,我大順帶甲之兵百萬,南征北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還在乎一個區區的山海關!他吳三桂有膽子反便是,只要他敢豎起反旗,老子便帶兵踏平遼東!”
“關外還有東兵……!”李巖大聲喊道。
“那又有何懼!我大順順天應命,皇帝陛下武功蓋世,還懼怕那關外的韃子嗎?”劉宗敏一說完呢,麾下的軍官士卒頓時大聲呱噪起來。
面對如此蠻橫之人,李巖的一切言辭都如同對牛彈琴,李巖羞怒交加,“既然如此,那我便去陛下那裡討一道聖旨,說什麼也不能讓將軍查抄吳家!”
說完,李巖帶著楊翻等人便要離開,但剛走了兩步,卻猛然間聽到一聲慘呼,李巖大驚失色,轉頭看去,卻是劉宗敏一刀將吳襄砍翻在地,一腳踏住吳襄的後背,吳襄受創甚重,但卻一時未死,只能不停的慘呼。
劉宗敏大聲獰笑起來,手中滴著鮮血的鋼刀卻是高高舉起,“姓李的,你去啊,去找陛下為你做主啊!老子跟隨闖王十餘年,情同兄弟,共歷生死。你不過是一個貪官的種,跟闖王和老子根本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你儘管去闖王那裡編排老子的不是,看他信你還是信我!”
說完,鋼刀狠狠的落下,吳襄頓時沒了聲響。
“殺!給我殺!”劉宗敏額頭上的青筋畢露,眼睛佈滿血絲,“殺完之後,再抄家,掘地三尺,也要將吳家的那些寶貝和金銀抄的一乾二淨!”
說著,劉宗敏咧開一張大嘴,衝著李巖獰笑起來。
看著吳襄一家慘叫著倒下,李巖只覺得遍體生寒,楊翻等人慾上前阻止,卻被李巖死死的攔住。
“將軍!”楊翻目齜欲裂。
“大事休矣!”李巖暗自嘆息一聲,轉身領著楊翻等人退出吳襄的府邸,身後劉宗敏得意的狂笑聲震耳欲聾。
剛出大門,李巖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幸虧楊翻手疾一把扶住。
李巖無力的擺擺手,示意楊翻自己並無大礙,但心情卻是悲憤到了極點。入京一個月以來,李巖再也找不到之前的那種縱橫馳騁的快樂,相反,每日裡的心情都是壓抑無比。
平心而論,大順軍鼎定京師之後,高層的決策是有失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