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師神情溫和,道:“你一個人能殺多少?”
這個帳子裡嗎?殺宋元不成問題,季重有些費力,但也沒問題,殺了季重,宋嬰可以忽略不計,這就三個了,至於第四個四大師嘛。。。。。
薛青忽然想到在黃沙道跟左膀右臂對戰被打趴在地上的時候,曾經想過跟四褐動手會是什麼樣,那時候的左膀右臂是她遇到的前所未有厲害的對手,不由就認為是和高深莫測的四褐先生那般,想著拼命的時候,不嘻嘻哈哈的時候,作為對立方生死相爭的時候,四褐先生會是什麼樣?
那時候念頭一閃而過,自己都自嘲自己胡思亂想,嫌棄敵人不夠多嗎,還想跟四褐先生你死我活。。。。
烏鴉嘴嗎?這一天竟然真的出現了。
薛青默然,其實也不算烏鴉嘴,這是直覺,殺人以及被殺之中累積的直覺,當那種危險的時候,四褐先生不出現,她心裡已經猜測到他們可能並不是互相依靠的人。
一個莫名其妙出現有目的為她而來的人,如果不是為了守護她,那隻能是另一個可能,對立的。
薛青看向四大師,道:“那要試試才知道。”
鏘的一聲輕響,她將鐵條插在地上,端坐如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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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宣戰嗎?
跟皇寺宣戰?跟四大師宣戰?這是什麼意思?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誰要阻止她當帝姬,她就殺掉誰?
看她坐在那裡,比站的時候更矮,她的嘴角還有殘留的血跡,狼狽又可憐,卻說出這般大話,就像衝著車馬揮動觸手的螳螂,可笑。
宋嬰平靜,季重漠然,宋元在狂喊。
“瘋子!逆賊!狂徒!”
“你以為你是誰!”
薛青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蟬衣跪坐在一旁,幫她撫了撫衣角,拍去了上面沾染的塵土。
站在門口的郭子安與面前的兵丁們對峙,那些大人物與他無關,他只看著自己的對手,做自己該做的事就可以了。
四大師拂袖。
“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他淡淡道,收回視線看向宋嬰,“隨我去見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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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卸甲收械退去,黃沙道城大開,無數的民眾湧出來。
“是皇寺的大師來了。”
“那個傳說中的神仙嗎?”
“看吧我們黃沙道就是有靈之地,除了皇后娘娘鳳靈,皇寺神仙也來了。”
“是要宣告哪位是真帝姬了!”
“肯定是薛青!”
民眾們被官兵們攔住格擋,議論聲如浪潮湧湧,踮著腳竭力的想要看清前方,前方隱隱可以看到一個老者被一眾官員圍攏擁簇。
胡將軍黃沙道知府,以及率領官員走出來的王烈陽齊齊恭敬的對四大師施禮。
“四大師,您來了太好了。”
“您可知道要發生什麼事了。”
幾個官員悲憤說道,更有人抬袖子抹淚。
王烈陽待他們說完開口制止。
“四大師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來了。”他形容憔悴,再看向四大師,“大師及時趕到了,吾等眾生之幸,黃沙道免遭生靈塗炭。”
說罷俯身深深一禮,但垂下的眼裡卻難掩憂色。
是不是幸事還說不定呢,如果四大師當眾宣佈宋嬰是真帝姬,宋嬰就再無顧慮,日後無法挾持,他要做的不是如何在朝堂保住地位,而是如何全身而退保住家族了。
這個薛青,怎麼沒有殺死宋嬰呢!
一擊不中,再無機會,薛青是徹底完了。
“四大師,請快些告訴大家,誰到底是寶璋帝姬。”宋元道,從抬著的架子上坐起來。
王烈陽垂下視線沒有再去看薛青宋元宋嬰等等人,等候四大師的宣判。
“這件事,現在不可說。”
四大師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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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可說?是什麼意思?
王烈陽抬起頭,宋元僵直身子,眾官神情愕然。
站在四大師身側的宋嬰神情倒沒有什麼變化,在另一邊的薛青挑眉,似是預料中嗤聲。
“大師!”宋元喊道,“你。。。”
“八月十五。”四大師打斷他,視線越過眾人看向前方:“你們二人來蒼山,我會遞交手書,此事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