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峰醒來,發覺自己躺在一間小室木榻上,潘世奇坐在一側竹椅上。
潘世奇眼看江曉峰醒來之後,微微一笑,道:“孩子,你的運氣好,身受之毒,已經全部逼出,再服用一些藥物,休養幾日,就可以復元了。”
江曉峰輕輕嘆息一聲,道:“這等麻煩兩位,晚輩心中十分不安。”
潘世奇道:“你這是由衷之言麼?”
江曉峰道:“老前輩可是覺著晚輩是言不由衷的人麼?”
潘世奇道:“老夫倒沒有什麼,但我那老伴,替你洗澡換衣,清除逼出的毒汗,實是大費手腳,一個母親對她親生之子,那也不道如此了!”
江曉峰雖然已聽懂潘也寄弦外之音,但卻不便介面多言。
潘世奇輕輕嘆息一聲,道:“孩子,老夫的話你聽懂了沒有?
江曉峰道:“晚輩是還不大明白。”
潘世奇哈哈一笑,道:“那你就好好的想想吧,老夫先去瞧瞧那方姑娘的傷勢。”
江曉峰點點頭道:“晚輩自然用心推想,老前輩請便吧。”
其實,以江曉峰的聰慧,如何會聽不懂潘世奇弦外之意,只是,他覺著此事來的太過突然,對方雖然有救命之恩,但口氣中卻別有用心,使江曉峰大感為難,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答。
大約又過了一頓飯工夫之久,潘世奇和薛二孃緩步行了進來。
江曉峰掙扎而起,卻被薛二孃搖搖手,道:“孩子,不要動。”
緩步行到榻前,柔聲說道:“孩子,不要動,乖乖的給我躺下。”
江曉峰道:“為晚輩傷勢,使老前輩十分勞累,晚輩心中極感不安。”
薛三娘微微一笑,道:“不要說這樣話了,我答應替你們療毒之時,心中實是毫無把握,但你們如不及早動手療治,也是死路一條,因此,老身不得不冒險,讓你們碰碰運氣。”
她舉手理一下滿頭蕭蕭白髮,接道:“不過,那斷魂散藥毒,既稱作毒中之毒,豈是輕易能夠治好的?不論內功如何精深的人,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把餘毒除清,所以,你必須有一段長時期的休息,而且那休息之地,還要選一個不見陽光的陰暗潮溼之處。”
江曉峰道:“晚輩己覺著餘毒清除,傷勢全好了。”
薛二孃搖搖頭,道:“沒有,但你身中之毒,大部被逼出體外,加上你習練的無相神功,又是一種極為高深的內功,體能潛力,強逾常人,不過,那也是一樣的無法和斷魂散奇毒抗拒,只要你體內有點滴餘毒,它就會很快的滋長多則三月,少則七日,毒性就再行發作,那時,別說是老身了,就算華陀重生,也一樣無法療治。”“江曉峰道:“這樣利害麼?”
薛二孃臉色一寒,道:“難道你認為老身是危言聳聽麼?”
江曉峰道:“這個晚輩不敢。”
薛二孃道:“你如是相信老身,那就得聽從老身的吩咐。”
江曉峰想到她對自己有著救命之恩,只好連連答應。
薛二孃忽的微微一笑,道:“聽話才乖,今夜太陽下山之後,就要把你們移到後院一處地窖之中,那本是我存放蔬菜之處,我已要老頭打掃乾淨了。”
江曉峰道:“又麻煩潘老前輩了。”
潘世奇道:“這叫周瑜打黃蓋,打的願打,挨的願挨,你也不用謝,這數十年的田園生活,悶的我老人家實在發慌…”
望了薛二孃一眼,哈哈一笑,接道:“二孃禁令森嚴,使我老頭子一直不敢妄動,難得你們給我找這一場不大不小的麻煩,使老夫能活動一下筋骨,忙了這一陣,連我的病也給忙好了。
薛二孃道:“哼!你想的倒滿輕鬆,只怕這是很大的麻煩。”
潘世奇道:“咱們小心一些,不讓他找出痕跡,量他們也沒有法子了。”
江曉峰心中雖是疑竇重重,卻是不便插口多問。
大約初更時分,潘世奇帶著江曉峰行入後院一座地窖之中,那地窖足足有兩間房子大小,堆滿了青菜。
地客燃著一盞油燈,只見薛二孃和方秀梅早已在窖中等候。
潘世奇在堆積的青菜中,替兩人闢了一處可以仰臥打坐的地方,不過,在兩人之間,卻難起了一道菜牆。
潘世奇神情很輕鬆,薛二孃卻有點緊張,愁眉微皺,顯然心中隱憂重重。
只聽薛二孃低聲說道:“兩位在這裡委曲一月吧!目下情勢不同,也無法顧到男女之嫌了,只要你們心地光明,同處暗室之中,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