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義道:“不錯,兄弟還有事情向兄臺請教。”
那矮瘦書生晃晃腦袋,道:“乖乖,兄弟這副尊容,和令媛同席,那可是愈顯其醜了。
藍天義雖然見聞廣博,但一時間也想不出該如何回答矮瘦書生這句話,不禁一呆。
但那矮瘦書生哈哈一笑,道:“兄弟作事,向有自知之明,玉燕子豔光照人,兄弟如若坐過去,那是自暴其醜,你如想和我談談?坐這裡談話也是一樣。”
藍天義輕輕咳了一聲,道:“小女多承誇獎,我這作父親的也與有榮焉,見臺玩世不恭,語中隱含禪機,藍某確有很多討教之處。
一面說話,一面真的在那矮瘦書生身側坐了下去,一拱手,道:“兄臺姓名,可否先行見告?”
矮瘦書生道:“人說藍大俠為人謙和,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語聲一頓,接道:“至於兄弟的姓名麼!藍大使如能不問,那是最好別問了。
藍天義微微一笑,道:“同舟過渡;也要三百年的修行,咱們同桌飲宴,豈有不知姓名之理?”
那矮瘦書生笑道:“兄弟姓吳,草字半風。
藍天義嘆道:“藍某早該想起,大名鼎鼎的奇書生。
吳半風笑道:“奇書生,藍大俠太捧場了,武林同道都叫我吳瘋子…”
哈哈一笑,接道:“其實呢?半瘋,全瘋,都是瘋。”
提起了奇書生,廳中人倒有大半知道,立時一個個肅然起敬,不敢再存輕藐之心。藍天義起身說道:“吳兄之名,兄弟傾慕已久,今日有幸一晤,足慰生平慕唸了。”
吳半風突然收斂了嘻笑之態,四顧了一眼,冷冷說道:“看來,藍大俠是早已有備了?”
藍天義道:“兄弟不想生事,但對方欺上門來,兄弟如不願束手就縛,只有抵抗一途了。”
吳半風道:“藍大俠這準備工作,至少有五年以上時間了。”
藍天義道:“此事原本在兄弟意料之中,未雨綢纓,自是應該。”
吳半風略一沉吟,道:“藍大俠準備如何應付?”
藍天義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他們怎麼來,區區就怎麼對付。”
突然放低了聲音,接道:“吳兄既然到此,而且語含禪機,指點兄弟,何不索性說個明白。”
吳半風微微一笑道:“我瘋子聽到了這件事,原想你藍大俠不會有請,所以特地趕來,想瞧瞧江東武林道上高手,聯合拒敵的熱鬧,想不到…”
藍天義接道:“吳兄到此用心,也是順便給兄弟一點指教。”
吳半風道:“不敢當……。”
哈哈一笑,接道:“想不到藍大俠竟然早在數年之前,已然能想到今日之事,做了準備,只怕他們也未想到啊!”
兩人你言我語,但廳中群豪,卻是大部份聽得莫名所以。
藍天義低說道:“吳兄可否見告,來的都是些什麼人物?”
吳半風道:“這個麼?兄弟知曉的有限。”
藍天義道:“吳兄說出一二人,在下就感激不盡了。”
吳半風略一沉思,道:“兄弟只能奉告,來人正邪兩道中人物都有”
藍天義道:“在下有些想不明白,他們怎會聯合在一起呢?”
吳半風道:“就兄弟所知,他們並不是故意的聯合,但也非完全的碰巧。
藍天義道:“這話如何解釋?
吳半風道:“明白些說,兩方之間,並無正式的連繫,但雙方都知曉,對方要在今日來此,所以,說並非有意聯合,也不是完全的巧合。
藍天義道:“兄弟明白了,不過,但藍某覺著奇怪的事,所謂白道人物,似乎是用不著這等勞師動眾,挑選精銳,犯我故居,他們心中如有什麼疑竇,儘可堂堂正正,來找我藍某問個明白才是。
吳半風微微一笑,道:“這其間,有一種微妙的道理,以藍兄的智慧,只要稍為用心思索一下,就不難明白了。
藍天義沉吟了良久,道:“難道說,他們還有著彼此相防的用心麼?
吳半風淡淡一笑,道:“這中間有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臉色突然一整,接道:“可惜,你藍兄為人太能了,今日這番準備,卻使人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藍天義任了一怔,道:“這個,這個……”
吳半風緩緩說道:“承你藍大俠看得起我,不恥下問,兄弟已然奉陳所知,別無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