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進食的地方,有專設通道。後廳以屏風隔住,那是專為女眷進食的所在,男女涇渭分明,不相混雜。那年頭,女眷上酒樓的少之又少,即使有,也大多數是風塵女人,規矩人家的婦女,都是將酒菜送至房內進食的,極少在大庭廣眾間拋頭露面。掌燈時分,荊二爺肅客登上了二樓,樓上備下了兩桌盛筵。客人來了八位,主人這一面也是八名。樓下客人甚多,樓上除了主人所設的兩桌外,只有三桌食客,共有十二名老少,都是腰包裡銀子多多,付得起昂貴酒席錢的爺們。
有廂內燈火搖搖,可知其中一間有客人。但在食廳的人,如不開啟廂房,便無法看到廂內的人,而廂內的人,卻可掀開一角窗簾覷看廳內的動靜。
酒菜送上,主客雙方似乎皆心情沉重。
酒過三巡,鐵掌卞綸粗眉深鎖,向主人荊成沉重地說:“荊二哥既然查不出頭緒,那麼,咱們只好徑自到東陵鎮去查了。”
荊成有點悶悶不樂,苦笑道:“兄弟親自到東陵勘查十餘次,所有的鎮民皆眾口一詞,指稱不知劫車案的底細。兩位在現場目擊的案發生的人,所說與在縣衙所供證的經過完全相同,皆說與商大爺無關,委實找不出線索,看不出任何破綻。卞兄即使親往勘查,恐怕也查不出任何結果來,明查顯然無效。”
“那天縣裡派人驗屍,荊兄是否在場?”
“在,而是縣太爺親驗,兄弟在一旁照料。”
“可看出有何異處麼?”
荊成點點頭,道:“唯一可疑的是,田福春致命的創傷在咽喉,一刀刺破氣管,而無撬動拖帶的痕跡,如果是面對面交手,似乎不可能順利一刀致命而無拖帶撬動的狀況發生。以那位南鳴的身手來說,田福春比金鄉姜兄藝業相當,怎能一……”
“這就是可疑的地方。其他的傷痕像是擦傷,又像鞭傷,很難確定。”
“是否有暗算的可能少“暗算決不可能傷在喉部,更不可能渾身是傷。”
“那…”
“同時,另一名賊屍,兄弟也感到奇怪,似乎不是個會武藝動刀打劫的人。”
“可查出身份了?”
“沒有,身上一無長物,身份不明。”
“會不會如外間謠言所說,是商大爺家中的打手?”
“這就是可疑的地方。如果是商家的打手,犯不著讓他暴屍,悄然掩埋了事,豈不是不知鬼不覺戶卞綸冷哼一聲說:“這樣看來。這人八成兒是商家的打手了,故佈疑陣以脫嫌疑,極有可能;那麼,南鳴也可能是商家的打手了。依常理,恐是南鳴事後反悔,欲至金鄉投案,碰上那位郭大人糊塗透頂,也碰上姜兄不明事理,反而成了商家父子的陰謀,中了他父子的詭計。後來起解赴府,商家父子深怕南鳴翻供,所以派人半途截殺滅口。”
“依卞兄的推斷……”
“兄弟短見,商家父子難脫嫌疑。”
“卞兄,兄弟另有看法。”
“荊兄,請說明白。”
“會不會是商家父子授意南鳴行苦肉計呢?事實證明在本城和金鄉南鳴劫車的訊息的人,確是來自東陵鎮。目下著手之處,可分三途近行。”
“哦!我明白了,荊兄之意,是查明與八名解差同時埋屍的人身份來歷,是否這兩人與商家有關,再就是查明劫賊遺屍的身份,是麼?”
“最迫切需要的是,要查出南鳴是否仍然藏匿在商家。如果是商家所施的苦肉計,南鳴身受重傷,不可能遠走高飛,必定藏在商家,咱們只消找到南鳴,一切難題,皆可迎刃而解了。”
卞綸以掌擊桌,興奮地說:“有道理,只要查出南鳴的下落,便可水落石出了。”
“不管南鳴是否藏在商家,這人必須弄到手。卞兄,要查此人,必須全面緝拿,廣佈眼線追搜各地才是。”
“兄弟也知南鳴關係重大,因此在府城動身前,已派出好友趕至附近四縣偵查絲索,只忽略了東陵鎮。好,咱們明天到東陵鎮落腳,加緊追查線索。”驀地,左首壁角下的一桌食客中,站起一個年輕英俊的食客,揹著手臉色平靜,走近桌旁含笑頷首為禮,問:“是兗州車店的卞綸兄麼?兄弟嶽麟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幸會了。”卞綸一怔,推椅而起感然道:“嶽麟?咱們素味平生……”
“兄弟是京師良鄉人氏。”
“哎呀!”卞綸欣然叫,抱拳為禮道:“我知道了,良鄉金翅大鵬嶽老英雄,膝下有兩位公子一位千金,兄臺是……”“兄弟排行第二,冒昧打擾卞兄,家兄嶽珩。”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