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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不知不覺,他面目兀然沉重,不忍再看,便上馬驅車。

揚鞭急力,一路往外城而去。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可以嗅到綠野的清香,聽得鳥兒低鳴,她便知道他們已安全。

那人停下馬車,取壺喂她飲水,因是急,咳得厲害,他手足無措,低聲一嘆,手撫著她的秀髮,不知該喂還是不喂。

微微的睜開雙目,淡淡的投影,適應了日光的照射,才將那人的眉目看的清楚,幾分醜陋,幾分急迫,藍布衣衫,是他,是啞哥。

說不得話,手微微一抬,那啞哥恍然大悟,立刻為她解了啞穴,手法精準。

此時此刻,她無心懷疑,更無意問他為何輕功如此之妙,遭逢大變,唯一支撐著她的便是一個念頭,她要去軍營。

戰事一觸即發,她與紫瀾雖聽得晏元初與孫仲人之間的對話,但是他們如何部署,如何安排,都未曾說出口來,可見經久籌謀,已是心照不宣。

她心中甚急,若遲了一步,冷大哥、師傅二人哪裡還有命在,掙扎著抬起頭來,望著啞哥那雙湛亮的眸子,吃力的說“去……盛州,去……軍營……快。”

話音剛落,那火炙之感又來,她架不得這般痛苦,一把推開啞哥的手,在車內翻滾,冰寒又至,陣陣的哆嗦“啊”的一聲,難以壓抑。

那啞哥知她不好,立刻將車上能蓋之物,盡數蓋在落琴身上,除了外衫將她裹住,見她還是哆嗦,目光渙散,遲疑了片刻,上得車去緊緊地摟著她。

和緩了一陣,似有好轉,只是這番折騰,無疑是雪上加霜,他還是這般緊緊地抱著,幻化成石柱。

她一陣薄汗,一陣哆嗦“去軍營,去……快去……師傅……冷大哥。”手似一僵,慢慢的將她放開,沉吟了片刻,便下車趕馬,一路往盛州而去。

塵煙漫起,郊道失了寂靜,唯有那車輪與馭馬之聲不絕。

一日後,她的毒反反覆覆發作了兩次,他總不忍去看,卻也不能不顧,她高燒不退,顛顛倒倒的說話,總提及盛州軍營,聶無雙與冷臨風。

夜剛沒,晨已起,看這番地形,已到了距商陽百里的烏鴉山,此地需翻山過嶺,地勢極為複雜。

啞哥從湖中取來淨水,啃著乾糧,勉強吃得幾口,想起落琴食不下咽,寢不安生,這時候若有一碗薄粥,該有多好?

可四顧碧樹密林,不曾見到半戶人家,有這個乾糧已屬奢侈,哪裡還能有別的可想。

將乾糧扯碎,泡在淨水中,縱然她咽不下,也得吃,去盛州還需快馬五日路程,她中毒已深,如何支撐。

幸得她還有清心丸在身,縱然不可清除體內之毒,但也有強身固體之用,聊勝於無。

親自喂她,換來她感激地一笑,纖手緊緊地拽著他的衣袖,似有千言萬語,都不知從何所起。

她在支撐,不管夜間痛得如何厲害,到了白日,她總是淡淡的笑,壓抑著不吭一聲,每往盛州近一步,她便笑得更多。

不知為什麼,私心的想留下這份笑意,有時候甚至放棄夜宿,讓她躺在車內,親眼看著她閉上雙目。

自己則日夜兼程,累了便停下小憩片刻,見她淺淺的睡態,便有了氣力,揚鞭上路爭奪時日。

幸運的是一路而來,未見追兵,沒有半分阻礙,三日後便已到盤州境內,出城入山,燕子關在山腰之際,豁然開朗,讓旅人心神一舒。

“這裡……可是燕子關”落琴見他掀簾進來,挪了挪身子,微微有點勉力。啞哥點了點頭,掀開簾角,用手比了個兩字。

落琴知道他的意思,只需兩日,他們便可抵達盛州,順著他眼光望去,那燕子關彷彿明珠嵌在群山之中。

無雙曾說過,盤州燕子關天然形成,乃大自然鬼斧神工之作,三處出口,一處翻朗山通往京都彭城,一處跨倉瀾山脈可去通州,另一處則達盛州,歷來為兵家必爭之所。

當日與西莫交戰,楚軍請君入甕,埋伏了一千弓箭手,西莫軍隊才剛入內,便遭射殺,居高臨下,避無可避,死傷無數,精銳全軍覆沒,這便是《楚國志》中有名的“燕子關大捷”。

窮兵黷武,天下操戈,拼得多少人的性命,才換來幾分疆域。

楚國也好,回祁也罷,盡是華夏兒女,偏偏有地域之分,皇權之爭。

遠眺燕子關,因是北地,比江南要寒,秋意正濃,日光一照,層林盡染,臨風而立,美景該盡收眼底。

江山如畫,若有一份平常之心,自然會歡欣舒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