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陷,南洛帝親自領兵攻城,流砂城和南翼兵力懸殊太大。怕是休說一天,縱使幾個時辰也是難撐得下。可接到通報時,竟已圍城兩日,這便讓他看到了希望。
與其被煩躁和憂慮折磨致死,倒不如懷著一息希望,來親眼看看。一夜賓士,似乎又回到那次咸陽之圍,那次他晚了,他發誓再不讓塵兒經受那般殘酷的現實,可如今,他再次失言了。
心頭衝上的無力和歉疚幾欲讓他失去呼吸,似乎對她,縱使自己再用心,亦免不了意外發生。
她,便如一個精靈突然撞入了他的生命,從此便再容不得他平靜,每每因她喜,因她憂,因她怒,因她狂。七情六慾,如斯美好,卻又如斯折磨地他不能安定。
而今,當流砂城逼近,當他看到沖天的火光在城下閃動,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圍城六日,流砂城竟生生屹立,沒有被攻破~這簡直就是神話!是奇蹟!
顯然,身旁的同伴亦是滿目震驚,紛紛將馬催得更快。而歸海莫燼亦已是一騎如離弦的箭羽直逼已不再遙遠的梟極衛軍帳。
他雙眸眯起,望向城樓來回尋覓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可是城上一片亮光閃閃,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和物。突然,軍營前一個紅色身影竄入眸中。歸海莫燼目光猛然凝滯,大喝一聲,便向那人衝去。
身後逼來的殺氣太重,万俟瑜娑瞬間便撲捉到了那抹冰山般壓來的目光。他驟然轉身,只覺得一股凜冽的寒意撲面而來,憑藉多年的武功修為,他身體迅速向後閃去。
歸海莫燼身影從快馬上拔出,在馬鞍上一踏,便向万俟瑜娑直撲而去。手中長劍更是同時送出,劃出萬道劍影,頓時便有一團劍芒在他胸前暴起,帶著漫天劍花,割碎長空如雲劍影,鏘聲不絕,直逼万俟瑜娑。
他這一劍凝聚的力道乃是万俟瑜娑平生未見,險險避過,然而身前卻已被劍勢所傷,吐出一口鮮血來。尚未等他喘息過來,歸海莫燼已是再次逼近。劍幕如虹,雷霆萬鈞,劍氣如潮,滾滾洶湧,激盪起塵土也隨之狂飛旋舞。
万俟瑜娑凝眸,抽出腰際佩劍,堪堪抵擋,頓時兩股劍氣相擊之聲如春雷乍響,又若雨打芭蕉,幻出萬千光點。兩人皆在盛怒之中,皆是招招狠辣,毫不留情。
而這些緊緊發生在電閃雷鳴間,待万俟瑜娑留下的幾個近衛反應過來,他二人已是戰了數招。再等眾人紛紛過來欲往護駕,已經晚了。
鄒苑曦恰時帶著數騎過來,瞬間便也加入到了戰事中,頓時此方便是一場混戰。
眾人皆知必須速戰速決,不提這流砂城隨時都會出現的南翼大軍,單是前面攻城的梟極衛便能將他們團團圍住,殲滅殆盡。若攻城的梟極衛發覺這邊情況,回撤護駕,他們便會即刻陷入圍殲。
心知這些,眾人出手皆是狠辣無比,拼盡全力。再加上這些人皆是一頂一的高手,身手皆不在梟極衛之下。而這些梟極衛連日來攻城,自是多有疲勞。一時間竟被殺得措手不及,慘呼連連。
歸海莫燼更是挽起滔天巨浪般的攻勢逼向万俟瑜娑,眼見一名梟極衛欲吹響號角,他唇角微挑,劍花一閃便挑起一陣塵土直擊那人手中牙角。
万俟瑜娑心頭巨跳,已是想到歸海莫燼為何會出現在此處。定然是豐谷息那賊子叛逆了!豐谷息手中控制這三萬大軍,倘若反攻過來,後果不堪設想,万俟瑜娑心思轉念,恨恨向著招式已是稍見凌亂。
歸海莫燼眸光微亮,於万俟瑜娑一劍擊出,舊力剛消,新力未生的剎那間,身形突然後飄,收劍而立。
万俟瑜娑回過心神不意他忽然收劍,正是真氣斷續之時,這一愣神,便稍稍喘了一下,歸海莫燼卻是早料他會如此。
寒水般的劍身微微平晃,朝陽燦爛的光芒投在劍刃上,又反射入万俟瑜娑的眼中,万俟瑜娑只覺目中一眩,心內一驚,而歸海莫燼已身形暴起,以奔雷逐電的速度逼近万俟瑜娑,手指一彈,万俟瑜娑只覺眼前一朦,尚不及反映,鼻翼間已是吸入了一股異香。
他大驚,忙摒卻呼吸,然而已經晚了一步,頓時便覺一陣虛力傳來。耳邊傳來歸海莫燼的冷笑聲,接著手中長劍已被挑落,脖頸間更是多了一柄寒刃。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此時的城樓下,眾多攻城的梟極衛正在四散逃出那一片白光,待他們施展輕功縱出光圈,哪裡還偶功夫保持攻城隊形。多數人身上已著火,紛紛在地上滾動,更有些已是多出受傷,慘呼連連。
此時,不知是誰先看到了後方情形,高呼一聲。
“快,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