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提起他。倘若你將他壓在心底,那我便是被你恨,也要與他為敵。”
覓塵微怔,清靈靈的雙眸微抬,笑靨如花:“那我便在你面前天天提他,倒要你心安個夠。”
歸海莫燼俊面不善,雙眸微眯:“你敢。”
“為何不敢,我還要求你多幫幫他呢。他整飭吏治不易,但凡你能幫的上的地方,就……”
見歸海莫燼面色鐵青一片,覓塵吐吐舌頭收了話,隨即卻是莞爾而笑,笑聲若清泉般盪漾在歸海莫燼胸前盪開。突然想起隱約聽到的談話,覓塵收了笑,望向歸海莫燼。
“當初海清帝將你母親帶回宮,為她安排了個北紇身份,倒是如今害苦了你。我真不明白,為何同是皇室血脈,朝中官員就看不到你的功績呢。”
論建功立業,論長幼之序,論資質德行,歸海莫燼都不在歸海莫湛和歸海莫嘯之下,他付出的比他們更多,可在朝中眾臣眼中,他的身上卻刻下了異性標籤。縱使他鎮守聚幽關多年,日前更取下北紇單于首級,在朝臣眼中他身上亦流著異族之血。在他們看來,他便是,非我族人,何以繼承大統!
歸海莫燼聽她言語間頗有不悅,顯是為自己抱不平,卻是和緩一笑,輕拍她的手背。
“不急,慢慢來。”
覓塵抬頭,見他神情傲然,薄唇隱約笑意,便也跟著粲然一笑。
“要不,我來試試看?”
她的笑容在歸海莫燼眸中嫵媚綻開,他只覺不知何時她的眉宇間已是奇異般多添了幾分溫婉和成熟,越發讓他心神一蕩。
“說說看。”
覓塵神秘一笑:“倘若天降神諭,你歸海莫燼乃是命中的真命天子,能降幅與百姓,恩澤海天呢?”
歸海莫燼一愣,挑眉而笑:“天降神諭,聽上去倒是有些意思。”
覓塵輕眨眼眸:“你就等著瞧吧。”
歸海莫燼見她婷婷若青蓮初綻,看著他,淺笑寧靜,只覺失了心神,俯身便吻上了她櫻紅的雙唇。
覓塵揚笑回應,迷迷糊糊中卻聽他說。
“自明日起,巳時末,我到慕王府接你。”
貴妃顧氏系出名門,才德兼備,海清帝於永封三年四月降旨晉封其為皇后,母儀天下。
接著,永封三年六月,海清帝又降旨封皇后之父,文英閣閣老顧國公為永祿侯,世襲子孫。
同年八月,肇王歸海莫嘯自南方歸京,海清帝對其多有稱讚,聖寵有佳。
一番封賞,海清帝對顧氏可謂聖恩眷隆,正值儲君之位空虛,一時間朝廷上下,皆傳言,海清帝這一番動作乃是肇王入主東宮的先兆。更有朝臣開始公然向顧國丈靠攏。
同年十一月初三,永祿侯府,顧炎六十六壽辰,大宴賓客。
這日天氣甚好,惠風和暢,冬陽融融。侯府側門前早搭起了大戲棚,鼓樂聲喧。
從天明到日落時分,戲班子在戲臺上不停上演戲曲,引得京城百姓紛至沓來,人潮擁擠,爭相一睹侯府壽宴盛況。
侯府內外張燈結綵,上百侍從,出入府門,引領賀壽官員,形成一條長長的隊伍。恭賀聲此起彼伏,萬千珍寶出入侯府,伴著鑼鼓笙簫、歌舞昇平,說不盡的富貴風流。
乃至侯府所置酒席座無虛席,另有不少官員只能站立相賀,顧家風光一時在海天登峰造極,便連鄒家亦不能望其項背。
然而,便在十天後,吏部右侍郎藍明遠,左侍郎程淵斌聯合參奏顧炎徇私枉法,參與科考舞弊案。以其利用皇帝的寵信,貪財納賄,賣官鬻爵,結黨營私,打擊異己,霍亂朝政等多項罪名將其彈劾。
同日,工部尚書馬宇恭,豫州巡撫程淵聯名參奏顧炎因自己祖產在河道以北,受黃河衝擊嚴重,徇私枉法,干涉河工修建,使河工北岸加固,南岸則偷工減料終成大患,泗州水災其罪首當其衝。
兩方皆拿出了確鑿人證、物證,一時間滿朝譁然,海清帝震怒當即將顧炎革職查辦,押送雁落牢待審。
翌日,海清帝宣旨。
“科考案,水患案,令翰王歸海莫燼主審,慕王歸海莫湛從審,三司協助。查明立判,不得徇私,欽此。”
肇王歸海莫嘯當日便以避嫌為由,提交辭呈,暫從都察院退隱。
從朝上接下明黃綢旨的第二天,歸海莫燼便向海清帝遞奏了三司官員名單,當即被海清帝批准錄用,名單一經公佈,本已震動的朝野立時又譁然一片。
翰王向來鐵面無情,誰的面子到他那裡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