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跳機?”所謂跳機就是指不跟同團回去,自行安排之後的旅程。
“嗯。”她胡亂點頭。“我在漢城的朋友臨時CALL我,說有事情要找我幫忙,叫我留下來。”胡亂點頭還不夠,她接著又胡亂編藉口。
“這麼巧?”同房大姐仍是一頭霧水。“怎麼之前沒聽你提過你在漢城有朋友……”
“因為不重要啊,我就沒提了嘛!”白曉舟笑笑,兩手用力把行李箱壓上,就要跟同房大姐說再見。
“我去跟領隊說我不跟你們回去了,你多保重。”白曉舟握了握同房大姐的手,又把尚未發酵完畢的泡菜留給她,接著便提起行李去找領隊,一直到她走得不見人影之後,同房大姐才想起,她沒留下電話地址。
見到了領隊,白曉舟天花亂墜的編了一些朋友有多需要她的謊言,一邊說,一邊覺得不安。尚未清醒的領隊除了點頭之外別無他法,客人要跳機,他這個領隊又不能強留人下來,只好隨她了。
當天早上天還未亮,就看見一個瘦弱的女生,扛著一大箱行李走出飯店。一直到出了飯店,白曉舟才發現外面在下雪,而且雪量還不小。
她仰起頭,看著雪花從天際直落而下,猜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下雪的?也許是昨晚。
白色耶誕……
想起昨晚,想起她第一次在機場遇見宗人府的情景。白曉舟不自覺地伸出手捕捉雪花,以彌補她得不到的愛情。
宗人府同樣被夢境驚醒,轉頭看向窗外紛落的雪花。
……下雪了,雪花像是白色巧克力片,又像是糖霜似地覆蓋在建築物上,雪國景色看起來格外美麗。
……她人呢?
宗人府一起床,就急著找白曉舟,可是她不在房裡。
……該死,跑哪裡去了?
他一生從沒有和女人過夜,起床後對方卻跑得不見蹤影的經驗,感覺起來特別難堪。
……也許她覺得不好意思,先回房去,等等就會出現。
宗人府替白曉舟找藉口,一方面自己也需要,他從沒有料到他們會上床。
他看看腿間沾著的血跡,瞬間不知做何感想,她竟然還是處女。
……
“Shit!”他忍不住開罵。
都說自己交了二十幾個男朋友,結果卻比只交了一個男朋友的還純潔,真是莫名其妙。
對宗人府來說,男女關係從來只是成人間的遊戲,他並不特別重視。可不知怎麼地,每當他這麼想的時候,白曉舟那張小臉就會自動閃進他腦海裡,悄悄在他心中佔領一個位置,揮都揮不走。
……他該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宗人府一生從沒像現在這般不確定過。
他做什麼事都很篤定,幾乎到接近自大的程度,唯獨這件事能讓他猶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和她見面。
……啊,管他的!
爽快地搖搖頭,宗人府決定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喜歡就喜歡,頂多承認自己中箭落馬,喜歡上一個笨蛋就是。
宗人府一心認為,白曉舟是因為不好意思跟他見面,才暫時回房間。因此當他在餐廳也沒看見她,在大廳等待退房她也沒出現時,才會顯得特別驚訝,她到底上哪裡去了?
不得已,他只好去找領隊,只見瘦小的領隊不在意地答道──
“哦,白小姐啊!她說漢城朋友臨時有事,不跟我們回臺灣了。”換句話說就是跳機。
“她什麼時候說的?”宗人府聞言臉色發白,這小妮子什麼時候有朋友在漢城,他怎麼都不知道?
“今天早上。”領隊解釋。“她一大早就來按我房間的電鈴,說是漢城朋友臨時胃痛還是得了肝炎……我想不起來了!總之,她特地來通知我不能一起回臺灣,還拚命道歉,真是個好女孩。”值得嘉獎。
“……她有沒有留下漢城朋友的電話或是地址?”不對勁,這小妮子分明在躲他。
“沒有耶。”領隊遺憾地說。“她只跟我說再見,就匆匆離去……啊,外面在下雪!真不巧,要回臺灣了才在下雪,不知道會不會延誤到班機……”
比起白曉舟來,領隊顯然還比較在意天氣,一見到下雪,馬上扯開話題。
宗人府愣愣地站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極想殺了白曉舟洩恨。
他居然被甩了。
他差點沒吐血。
想他宗人府,只有拋棄女人的分,還沒被女人拋棄過,她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