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田一農逝
那美婦又向賀啟說道:“小郎君。子曰:‘仁者必有勇,勇者必有仁。’觀你氣宇軒昂,勇則勇矣,卻未必有仁,算不得是真正的君子。”
“小娘子此言差矣!”賀啟雖然沒讀書,但是在賀家堡的時候,耳濡目染自然不少,畢竟賀鬍子不僅僅是草莽私鹽販子,更是慢慢形成了敬州大家族氣象,門下門人子弟自然不一般。
“子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人家倘若將你殺了,你當然是很不願意。你自己既不願死,卻怎麼去殺人呢?”美婦似乎帶著迷茫,看著令人有些我見猶憐。尤其一邊說著,眼眶裡似乎帶著淚滴,讓人頓時大生憐惜:“怎麼如此忍心!”
這邊黎三不住和那伶人跳蕩前後,一邊自也揮刀急鬥,這伶人隨著黎三的速度,居然也忽東忽西時左時右,始終不離他三四尺,嘴裡也依舊不住勸告,武功顯然不弱。
黎三喝裴易接觸以來,心境和身手自然提高了許多!此時聽到伶人這麼說,暗自警惕:“這傢伙胡言亂語,讓某分心,找到招式中的破綻,只怕立時便會乘虛而入。此人武功不可不防。”
這麼一來在旁人看來,他以六七分精神去防備,只以兩三分功夫攻擊。這邊看著那美婦的情勢,似乎登時就好轉起來。不過因為這邊人多,這些人又拆十餘招,黎三似乎有些焦躁起來,揮刀喝道:“太磨嘰了,趕緊讓開!”
接著只見他倒轉戒刀,挺刀柄向那伶人胸口撞去。那伶人身法靈活,自然閃身讓開,說道:“諸位武功高強,某等兄弟姐妹一起,也未必鬥得過你們,還是兩下罷戰的為好。”
這邊美婦聽到他的聲音,便也對賀啟說道:“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做人‘恕道’總是要守的,你們不可太橫蠻。”
雖然不知道具體緣由,但是黎三自然不像裴易,聽到兩個人一言一和,頓時就大怒刷的一刀,直接橫砍過去,嘴裡也罵道:“忠恕之道?什麼滿口仁義道德?在棺材裡放毒藥害人?某等一個不小心,早已歸西。虧爾等還說什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來試試中毒而死啊?”
聽到黎三這麼生氣,那美婦居然退開兩步,說道:“奇怪了!誰在棺材放毒藥了?”
眼見如此周毅插口道:“棺材裡不放死屍,居心叵測的放毒藥,想毒死某等這些人。”
那美婦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帶著詫異的說道:“閣下勿以小人之心,而度君子之腹。王家何來棺材,更無毒藥,不可亂言詆譭。”
周毅幾乎被氣笑,心裡想道:“某在這齊昌府來,雖然受命也算是見不得光,算是有些上不了檯面,沒有想到這些人更無恥!”於是對著美婦說:“子曰:‘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
那中年美婦一怔,說道:“‘枉顧左右,而言他。’這句話,本來奴家便要置之不理,如此也不加答覆。非要誣陷奴家兄弟姐妹,倒也沒有法子了!”
這美婦與周毅還有黎三對答,這黎三少了顧礙,佩刀自然又使得緊了,那伶人登時大見吃緊。那美婦眼見如此晃身欺近賀啟身邊。
賀啟沒有生氣,卻淡淡的說道:“某不懂什麼詩書禮樂,只知道人活著,其實就有道理!人而不仁,打不動某的心境!小娘子好好的,還是回去待著如何。”
那美婦似乎待著迷茫說道:“小郎君所言是極,奴家這人可說是痴矣,真正是受了禮教荼毒矣。跟你說仁義道德,倒叫人討厭了。”
這邊不管是周毅還是裴易,久鬥那白鬚男子和做伶人狀之人,短時間裡自然難以獲勝,時刻稍久這邊和那伶人相鬥,察覺對方武功也不甚高。
只是招數變化極繁,一時扮演美女,吐言鶯聲啊啊蹙眉捧心,蓮步姍姍宛然絕代佳人神態。頃刻之間又扮演詩酒風流李太白,看著醉態可掬東倒西歪。
邊上這些人看著稀奇,因為妙在他扮演各式人物,均有一套武功與之配合。看著手中長綾或作美人長袖,或為文士採筆,倒令人啼笑皆非,一時奈何不得。
那美婦卻也自怨自艾,似乎看著暫時無法取勝,突然長聲吟唱道:“既已舍染樂,深入實相否?”只聽繼續吟道:“畢竟空相中,是法性無照。虛誑等無實,亦非停心處。仁者所得法,幸願示其要。”
隨即這邊白鬚男子哈哈大笑,對著這邊說道:“天下道理都一樣,諸位還是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罷!”
聽到他這麼說,確實是讓不少人驚醒,甚至心中一驚。雖然不能陡然間大徹大悟,但是自也感觸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