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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她對他的熱情並不假。

現在他想起的,只有她的好處。

屋子裡平和安靜,緊張和激動都已得到鬆弛,這本就是男女間情感最容易滋生的時候。

他忽然問:“轎子裡為什麼沒有人?”

這句話一出來,他已經在後悔,只可惜話一說出來,就再也收不回去。

想不到的是,藍蘭並沒有吃驚,反問道:“你是不是想看看我二弟?”

小馬道:“只可惜我看不見。”

藍蘭道:“那隻因為他並不在你去看的那頂轎子裡!”

——她知道他們去看過?

小馬道:“他在哪裡?”

藍蘭道:“他在我房裡那頂轎子裡,他病得很重,我對他不能不特別小心。”

小馬冷笑。

藍蘭道:“我故意將一頂空轎子擺在最好的那間客房裡,卻將他抬入了我的房,我到這裡來的時候,就叫珍珠姐妹去守著他。”

小馬冷笑。

藍蘭道,“你不信?”

小馬還在冷笑。”

藍蘭忽然跳起來,道:“好,我帶你去見見他!”

不管她是女鬼也好,是狐狸精也好,這次她居然沒有說謊。

她房裡真的有頂轎子,轎子裡真的有個人。

她輕輕掀起簾子,小馬就看見了這個人了。

(四)

現在是九月。

九月的天氣並不冷。

轎子裡卻鋪滿了虎皮,就算在最冷的天氣,一個人躺在這麼多虎皮裡,都會發熱的。

這個人卻還在發冷。

他還是年輕人,可是他腦上卻完全沒有一點血色,也沒有一點汗。

他還在不停地發抖。

他很年輕.可是頭髮眉毛都已開始脫落,呼吸也細若遊絲。

無論誰都看得出他真的病得很重,很重很重。

小馬也看得出。

所以現在他心裡的感覺,就好象一個剛偷了朋友的老婆、這朋友卻還把他當朋友的人。

雖然並不完全象,至少總有點象。

藍蘭道:“這是我弟弟,他叫藍寄雲。”

小馬看著他蒼白憔悴的臉,很想對他笑笑,卻笑不出。

藍蘭道:“這就是拼了命也要保護我們過山的小馬。”

藍寄雲看著小馬,目光中充滿了感激,忽然伸手握住小馬的手,道:“謝謝你。”

他的聲音衰弱如遊絲。

他的手枯瘦而冰冷.簡直就象只死人的手。

握住了這隻手,小馬心裡很難受,吃吃地想說幾句安慰他的話,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病人又開始在咳嗽,連眼淚都咳了出來。

小馬也看得快掉眼淚了,終於掙扎著說出五個字:“你。。。你多保重。”

病人勉強笑了笑,也想說話,可是眼簾已慢慢合起。

藍蘭也輕輕地放下簾子,小馬早已悄悄的溜了出去,只恨不得能找個地洞鑽下去。

藍蘭出來的時候,他眼睛還是紅紅的,忽然道:“我不是驢子,我是個豬!”

藍蘭柔聲道:“你不是。”

小馬道:“我是!”

藍蘭嫣然道:“你又不肥,怎麼會是豬?”

小馬道:“我是個瘦豬!”

他抬起手,好像準備重重的給自己兩耳光。

藍蘭已握住他的手,將面頰貼在他胸膛上:“我知道你的心事,我心裡也很難受,可是…。”

她又抬起頭,仰視著他:“可是隻要我們能保證他平安過山,我們。。。”

小馬打斷了他的話,大聲道:“我若做不到這件事,我自己一頭就撞死!”

藍蘭的手在輕輕撫著他的手,嘴唇也在輕吻著他的臉。

他忽然發現她的手冰冷,嘴唇也冰冷.而且在發抖。

現在並不是剛才激情剛過去的時候,她的手和嘴唇為什麼會這麼冷?

小馬道:“你還在生氣?”

藍蘭道:“嗯。”

小馬道:“我…。.”

藍蘭氣:“我不是在生你的氣。”

小馬道:“你在生誰的氣?”

藍蘭道:“我再三吩咐,叫她們守在這裡,可是現在她們居然連人影子都看不見了。”

小馬這才想到房裡只有她弟弟一個人,珍珠姐妹果然已人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