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凡的臉色立刻變了,低聲道;“閂緊院門,弄些沙土來,把這些掃乾淨。”
老家人點點頭。
卜凡跺了跺腳,轉身向前廳跑去。
一進廳門,他又大吃一驚。
芙蓉!
和阿醜在一起的,竟是芙蓉!
芙蓉一身白色的衣衫大半已被染紅,也不知是她的鮮血,還是阿醜的鮮血。
卜凡對鐵頭道:“去,燒一鍋熱水來。”又轉頭對院裡道:
“快把我的藥箱拿來!”
阿醜的身上,共有幾處傷口。
傷口都不深,他是因為沒有對傷口及時處理,失血過多,才暈倒的。
所以他很快醒了過來。
他已經能下床走動時,芙蓉卻仍昏迷不醒。
芙蓉身上只有一處傷。
傷口只有針眼大小,卻幾乎要了她的命。
她左肩上中的那根鐵釘上,塗有劇毒。
卜凡已用盡生平所學,他自信已將芙蓉身上的餘毒盡數撥出了。
但芙蓉仍在昏迷中。
天快亮時,鐵頭才想起他該回家了。
一夜未歸,真不知道他的老孃會急成個什麼樣子。”
將鐵頭送到院門邊時,卜凡才發現鐵頭的手裡捏著一根漁竿。
卜凡這才明白為什麼那麼晚了,鐵頭還在河邊。
他是在學著釣魚。
大概是怕村裡人看見會笑話他,他才會在天黑後才去河邊。
卜凡微笑道:“上次我忘了告訴你,夜裡是釣不到魚的,釣魚最好的時候是在清晨和黃昏。”
鐵頭摸著頭,嘿嘿直笑。
卜凡道;“你釣上魚來了嗎?”
鐵頭紅了臉,道:“沒有。”
卜凡道:“雖然沒釣上魚,你卻救了兩個人的命。”
鐵頭扭頭向後院看了一眼,低聲道:“卜先生,他們……
他們不要緊吧?”
卜凡道:“我的醫術,你還不相信?”
鐵頭笑道:“哪能呢,哪能呢。”
他一隻腳已經跨出院門了,又縮回來,道:“我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卜先生你放心吧。”
卜凡一笑,道:“當然。對你我當然很放心。”
鐵頭又摸了摸頭,拎著漁竿回家去了。
*** *** ***
公孫璆的臉“刷”地又變得慘白。
“不見了?不見了是什麼意思?你說!”
他衝著楊威又吼又叫。
上官儀道:“公孫前輩,你不要著急,救走芙蓉的黑衣人是我的朋友,他的武功很不錯,不會出太大的意外。”
公孫璆道:“我知道他是你朋友,只是……只是那麼多人跟著,他們怎麼會不見了呢?”
楊威啞聲道:“衝出城後,我就按原計劃將弟兄們分成幾路,將錦衣衛和禁軍的追兵引開了,我帶著七名弟兄,一直跟在他們後面。黑衣人似乎也知道我們是在保護他們,快到一條河邊時,他停了下來,撥轉了馬頭,像是要和我們打招呼,可就在這時……”
公孫璆急道:“怎麼樣?”
楊威喘了口氣,眼中忽然閃出一絲恐懼之色:“就在這時,河邊樹林裡突然衝出十幾個蒙面人來,我想提醒黑衣人,只見劍光一閃,黑衣人的馬就倒了下去。”
公孫璆道:“人呢?受傷了嗎?”
楊威道:“應該沒有,因為一轉眼間他就跳了起來,向那群人衝了過去。”
公孫璆道:“你們八個呢?”
楊威道:“我們也衝了上去,但那群蒙面人的武功非常高強,只一個照面,我們就……就折損了四名弟兄。”
公孫璆倒抽了一口涼氣。
上官儀的眼中,也閃出銳利的精光。
跟著楊威的七名弟兄,都是丐幫中的一流好手。僅一照面,就能殺死四名丐幫中的一流高手,可以肯定,這群蒙面人絕不會是東廠,更不會是錦衣衛的人。
——難道是洪虓設下的埋伏?
不可能!
洪虓絕不可能想到會有阿醜這樣一個人突然舉著塊免死牌出現在法場。
連上官儀自己都沒想到。
洪虓的計劃上官儀很清楚,他根本不可能在離城數十里的地方設下一支伏兵。
楊威接著道:“我帶著三名弟兄拼死向黑衣人身邊衝,可被五名蒙面人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