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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本來陳紫翰的踢雪烏騅已追到只剩三丈,不料棗紅馬撤退跑開,又拉遠了數丈。

踢雪烏騅與棗紅馬本都是千里馬。踢雪烏騅一見棗紅馬跑得比自己快,好勝之心頓起,猛一加力,向前飛躍數丈。陳紫翰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踢雪烏騅如此疾奔,讓他心驚膽寒,緊緊抓住馬韁不敢鬆手。只見湘江岸邊蘆葦如飛似得向後退,勁風撲面而來。陳紫翰感覺自己坐在馬上如騰雲駕霧一般,一邊心中念道:“孔夫子佑我,孟夫子佑我。”一邊慌道:“馬兒,你慢慢來,莫要如此疾……”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迎面的風就讓他喘不過氣來。

那踢雪烏騅此時爭勝之心一起,如野馬脫韁,哪還聽陳紫翰控制?棗紅馬見踢雪烏騅追上自己,爭雄之心亦生。姑娘更是駕馬好手,將紅裙撂起,佩劍縛背,雙手提韁,喝一聲:“駕。”棗紅馬撒腿狂奔。

疾馳的駿馬,微涼的秋風,駿馬上的姑娘,紅襯勁裝,長劍縛背,英姿颯爽。

兩匹千里馬越奔越快,轉眼就要奔出臨湘城處。姑娘不耐煩了,轉頭喝道:“你這個呆書生,幹嘛死逼著我?”

陳紫翰此時已氣喘噓噓,寒秋當中也汗流滿面,雙手緊緊抱住馬脖子,殘喘道:“姑…姑娘,下……下馬說話……”姑娘心道:“這傻書生,死追著我,只得嚇他一下。”於是,喊道:“你再追,我就扔暗器了。”

陳紫翰仍是顧自道:“請……請姑娘……下……下馬……”姑娘心生一計,搞下頭上紅色頭花,轉身頭一揚,喝道:“看鏢。”頭花雖然去勢甚急,卻並無殺傷威力,她本也就是想嚇他一嚇。

不料,陳紫翰早累得大汗淋漓,神志模糊,朦朧間見一樣紅色東西向懷中撞來,不由大驚,鬆了手中的馬韁,從馬鞍上滾了下來,摔在岸邊泥濘中。踢雪烏騅見主人墜地,長嘯一聲,揚足而立。姑娘回頭一望,見陳紫翰摔在地上,也停住了馬。

可許久不見陳紫翰從地上爬起,姑娘心慌了:“莫要弄出人命來。”心中也十分懊悔和陳紫翰賭氣賽馬,他文弱書生,可別一不小心竟摔死了。姑娘心中既愧疚又難過,心中想到:“這書生就是傻了點,其實也並不怎麼討厭,我竟失手害死了他,這可怎麼好?得把他屍體送回,再登門重金道歉。也只能這樣了。”

姑娘悻悻下馬,走到陳紫翰“屍體”邊,見他直挺挺得躺著,雙目緊閉。姑娘心想,這麼活生生的一個少年書生,轉眼誤死在自己手中,不由傷心。眼角竟淌出了兩行清淚。

姑娘俯首,陳紫翰突然動了一下,睜開眼睛,將一朵紅色頭花捧在手中,道:“姑娘,你的頭花,好看。”

青絲冷 敲殘月

姑娘仍痴痴得佇立在橋頭,任雨越下越大。她伸手用纖指在腰間摸出一朵紅頭花。簡單的一朵頭花,已經是多年前的回憶了。頭花表面已光滑如砥,顯而易見經過了多少次的十指摩挲,多少次的睹物思人。

“那位姑娘,過來避下雨吧!”老掌櫃收起了下面傢伙,帳篷卻還未撤去。

姑娘還以一笑,快步走過去。帳篷紮在橋頭,一個角還固定在欄杆上,帳篷簡單,卻十分牢固,厚厚的油布漏不進半滴雨。一盞暗暗的油燈掛在帳間,老掌櫃粗厚的手從櫃角抽出一扇看起來較乾淨的毛巾遞給姑娘,不好意思地道:“姑娘若不閒髒,擦擦雨水吧!”

姑娘接過毛巾,略驚訝老掌櫃整日忙油鍋的活,這乾毛巾卻蠻幹淨。姑娘不假思索地用乾毛巾擦了擦額頭。

老掌櫃道:“姑娘,老漢我在這擺攤十多年了,沒記錯的話,這十年來,每年的這段日子,姑娘總是會來橋頭站會兒,有時就整天站著。老漢是看出來了,姑娘是等人吧?等的可是意中的情郎?”

姑娘衝老掌櫃微微一笑,並不言語。老掌櫃似會意,也不再問,搬來一條小几子讓姑娘坐下。自己摸出火石點燃煙鍋,蹲坐在燈旁,猛吸一口,煙霧繞過斑白的髮梢,嫋嫋上繞。

姑娘十年前就見過老掌櫃了,今天才就著昏暗的燈光打量起老掌櫃。老掌櫃約莫六十多歲,消瘦的臉上佈滿皺紋,滿頭的髮絲都盡蒼白,很難尋見幾根青絲,個兒不高,腰板也傴僂,看上去讓人感覺滄桑。

老掌櫃喃喃說道:“這麼大的雨!今天怕是沒生意了。姑娘,都過了晚飯時辰了,我幫你下碗麵條吧!”姑娘笑笑,搖頭道:“謝謝,不用了。”

老掌櫃似乎沒聽到,把煙鍋在鞋底磕了磕灰,插在腰間,又去擺弄已收拾好的傢伙,生起火來,一邊絮絮叨叨:“十年前姑娘第一次來這裡等人的時候,那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