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都不肯睜一睜眼,頂多也就是在睡夢裡皺皺眉頭以示抗議,卻連頭都不願意轉一轉。
“睡長睡長,我們還要長大個子呢,是不是呀?就像爹爹那樣……”
雖然分娩時折騰得不輕,但休息了一天以後,季瑤已經可以起身了,身上半蓋著錦被,用肘支著榻趴伏在小寶寶的旁邊深情的望著他。一頭烏髮順下來拂在襁褓之上,接著便用手拂開了,生怕髮梢扎著她的寶貝。於是在這一瞬間她淺淺的笑靨之中立刻盛滿了初為人母的奇妙光暈。
側身坐在塌沿上的喬蘅看到季瑤這副模樣,便與陪在旁邊的那幾個使女一起止不住的偷笑。喬蘅中間倒是回去休息了一會兒,但很快又趕了過來,她實在是睡不著,總是止不住的渴望看一看那個小傢伙。再說爺爺私底下不是還偷偷說過一句話嗎:夫人生的是男孩,你沒事兒就過去沾沾喜氣兒。喜氣兒,那可是喜氣兒呀!雖說爺爺說的實在玄妙艱澀,喬蘅懵懵懂懂地完全想不明白其中有什麼能言明的道理,但依然不敢,也不捨得有絲毫的怠慢……
天sè在不知不覺中漸漸黑了下來。廳室裡點起了減半的燈燭,柔柔的光芒瀰漫在四處,更顯得靜謐了。也不知到了什麼時辰。就在當班的那兩個nǎi娘準備抱小傢伙去休息的時候,外廳的門忽然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那開門聲極是小心翼翼,彷彿生怕驚到了廳室裡的人,季瑤她們本以為是裡裡外外轉悠了八趟的趙勝回來了。誰想剛剛抬起頭向室門看去,就見馮蓉踮著腳尖一邊伸頭向裡看一邊輕輕的走了進來。
馮蓉不像季瑤和喬蘅那樣閒在,雲臺署那邊一攤子的事兒,中午時分就已經離開了君府,喬蘅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候過來。陡然看見她似乎滿腹的心事,忙起身迎過去輕聲問道:
“蓉兒,這麼晚了你……”
“蘅兒,夫人。嗯……你們都先出去一會兒,我有些話想跟夫人說。”
馮蓉著實有心事,沒來得及見禮便下意識的揉著衣帶支支吾吾了起來。季瑤沒有吭聲,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那幾名使女連忙乖巧的退了出去。nǎi娘正想上前去抱榻上的那個小傢伙。誰想季瑤卻擺了擺手,於是她們也只得跟著使女們一同斂衽退出去了。
片刻過後,內室裡除了依然在呼呼大睡的那個小東西以外只剩下了季瑤三個人,馮蓉急忙趨步跪坐在了榻邊,粉面上頓時一急,壓住聲音匆匆的說道:
“夫人。不好了。剛才,剛才奴婢在雲臺署聽見大夫們都在傳說。傳說……”
說到這裡,馮蓉已經緊張已極。慌亂之中被唾液噎了一下,頓時咳了一聲,竟然說不下去了。她是亂軍之中都不會眨一眨眼的人,哪曾出現過這種情況?喬蘅登時被嚇了一跳,急忙追過來問道:
“蓉兒不要慌,到底怎麼了?”
“唔,唔……大夫們都在傳說,傳說大王他……”
馮蓉焦急的點了點頭,連連嚥了好幾口唾沫,這才匆匆的說了起來,可還沒說幾個字,立刻掩面嗚咽了起來,抽抽泣泣的說道,
“大王他絕嗣了!”
“啊——夫人!”
喬蘅登時驚呼了出來,驚慌失措之中急忙懼怕的掩口望向了季瑤。然而季瑤卻是滿臉的鎮定,俯下臉用手心在襁褓上輕輕拍了幾下,沉默了半晌才幽幽的問道:
“雲臺署的大夫們都在傳說了麼?”
季瑤這幅鎮定的模樣更是驚到了馮蓉,她害怕地捂住了包著小傢伙的襁褓,急切的說道:
“莫非,莫非夫人原先已經知道了!可,可,那豈不是要把小公孫接到宮裡去做嗣君了麼,他,他可才出生啊!夫人,夫人怎麼辦呀!”
“蓉兒!”
喬蘅忽然之間似乎想到了些什麼不確切的東西,急忙拽住了馮蓉的胳膊,就在這時季瑤微微搖了搖頭,輕笑一聲又接著慢慢的拍起了身邊熟睡之中還什麼都不懂的那個小傢伙,悵然的嘆了口氣道:
“我們怕是要搬家了。…_()唉,還不知是福是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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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是福是禍,畢竟這件事不論結果如何都會引起極大的震動,雖然未必有腥風血雨,但只要有一丁點的處理不當都會給平原君府帶來萬劫不復的下場。
就在馮蓉急匆匆的去找季瑤的同時,正準備回後宅的趙勝卻被喬端纏住了,兩人對坐的正廳之中氣氛極是壓抑。
“……那件事已經在大夫之中傳開了。伯服說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