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大哥哥?”小精靈趴在他的背上問他。
“哦,沒什麼,快要到了吧?”
“嗯,還有兩裡地就到了。”
這兩裡地走的很慢,誰也沒有在說一句話,沉默中只有眾人踩踏地上枯葉發出的沙沙聲。終於就要到了的時候,忽然一股磅礴氣勢席捲而來,這氣勢無形無狀,無色無相,對普通人沒有一點作用,但是任何身居一點靈力的修士都能感覺的出來,這股氣勢詭異而神聖,滄桑中帶著一種勃勃生機,好似即將盛開的花骨朵。
只是這朵花很大,大的讓柴問劍神念驟然停頓。
一枝花能有多大?荷花大的也就是巴掌那般大小,但是沒有見過不代表就沒有更大了,比如現在柴問劍眼前的這朵花,鮮豔如血,赤如驕陽,荊棘上還殘留著一抹沒有來得及滴落的血,這些血是精絕族那些甘願用自身作為供品的傑作!
而在那些荊棘烘托的當中,一朵花。不,一口古劍佇立,也許是一百年了,也許是一千年,總之一定是非常久遠之前,它就應該是這樣佇立著。沒日沒夜,飢餓的它只能靠著鑄造它的人血肉充飢,以至於它滿身上下都是紅色的。
但是,這紅色詭異,使得原本的它又一種驚豔超凡的美感。這美感來源於柴問劍對它的評價:無邪。
對,也只有這兩個字能配的上現在的這把劍。
無邪之劍。純粹的詭異,純潔的血,乾淨如斯。這是一把有待提升價值的劍。
“必須拿來,不然日後被魔道奪取,只怕此劍會因人而異,變成一口殺伐邪兵。”柴問劍心中打定主意,正在考慮怎麼樣才能從精絕族手中把此劍要來時,一聲嘆息從心底生出來。
“唉……”
柴問劍驚愕之際,大喝一聲:“誰?”
眾人目光都朝他看去,老人驚問:“怎麼了?”
柴問劍看著老人,四下張望,除了在場的一行人之外,卻是沒有第二十二個人的半個影子reads;。但是剛才的那一聲嘆息,明明不是在場任何一個人的聲音。
“你在找什麼?”
這一次兩個聲音同時發出,從不同的發生源傳到柴問劍的腦子裡面,一個是來自老人的,另一個是來自柴問劍心底。兩個聲音在同一時間發音,每一個字的落音又是在同一時間,但是柴問劍聽得清楚,從自己心底發出的聲音絕對是剛才那聲嘆息發出來的。
柴問劍一伸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小心地把背上的小精靈放下來,對小精靈做了一個動作,示意她到老人和那群年輕力壯的人身邊去。小精靈意會,小心走到他們身邊去。
沒有了這個負擔,柴問劍立即釋放出築基修為,周身被一股劍氣護持,衣袂翻湧間,柴問劍神念由他為中心快速延伸出去。一直延伸覆蓋了方圓四五里地,別說人影了,連一隻鳥都沒有。
“你別找了,我就在你面前。”心底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真是一個奇特的修道人,全身經脈被人打斷,居然還能再從新修煉。不過你身上的氣息,我應該有些印象。年輕人,你叫什麼?”
柴問劍驚愕間,這才發現心底發出的聲音居然也是一股神念。而這股神唸的主人,居然是一把劍!一把無邪的,純粹詭異的劍!
而且據說,仙器不同於凡物,在每一件仙器之內都有一念仙魂,仙魂是支援仙器長存不滅的唯一依靠。同時仙魂和仙器相互依附,就好像一個“人”,必須靠著靈魂才能支配一具皮肉,仙器也是如此,只有擁有了仙魂的仙器,才算是仙器。才算是一件“活”物。
現在呢?
一把古老無邪的劍,在滿是荊棘的包圍下,顯得詭異非常,空氣中的血腥似乎在傾訴著對它的虔誠。對劍的虔誠。
“……”
“很奇怪對嗎?”那個聲音再次響起,甚至還發出一種年邁的輕笑:“不用奇怪年輕人,我想我已經想起你身上的氣息了。早在七百七十年前,那個時候我才生出魂念不久,從西方來了一位道人,他身上的氣息跟你很像,還自稱木道人,當時他的修為比你現在高很多很多。”
“師祖嗎?”柴問劍聽羅章說過,這個木道人修為高深莫測,只是幾百年前因為一場天地浩劫而魂斷修道半途。
“師祖?呵呵,原來你是他的後輩。”聲音聽起來有些期待,“他還好嗎?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是他是個好人。為了能夠鞏固我的魂念,在這裡唸了一晚上的經。唉,可惜自他之後就再也沒有修道者到這裡來了。你能想象幾百年沒人說話的那種孤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