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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易!當我再次翻開我只不過轉述了其中十之二三的筆記,當我想到你們至今駐守著的雨霧交飛的南疆高山從林,你們中許多人至今還在陰暗潮溼的貓耳洞內蜷伏,以兩根木棒當床,想起我曾久久佇立在烈士墓碑前默默發過的誓言,以及曾不止一次當著你們的面發下了宏願……我只有羞愧,我的筆永遠感到無力,我其實一輩子也難以向你們交帳,一輩子也難以得到安寧了!

筆呵,我無力與羞愧的筆!

丁隆炎

一九八八年九月

一、縱橫篇

這是幾位參戰者,同時又是這場歷時近十年的對越自衛反擊戰的研究者對筆者提出的文學如何反映這場戰爭的答問。他們一再宣告:純屬朋友間私下交換意見,僅供你個人參考。我覺得,它對有可能閱讀這本書的人也不無參考價值,故“違約”披露,並列入前篇,用以作為這本書的題前說明。

這一仗是沒有別的選擇的選擇

………趙振民、楊理溪(前昆明軍區作戰指揮部負責工作工人員,現戰史研究人員)

國內外對這場戰爭有不同反映、肯定與讚揚的有,懷疑與否定的也有。國內常有這樣一些說法:十億人的泱泱大國打人家小小越南幹什麼,懲罰它一下也可以,怎麼打這麼久打不下來,死了那麼多人,埋了幾匹山?……

火車上老百姓公開議論、故意說過你當兵的聽。

你寫文學作品,不是專門解釋為什麼要打這一仗,這是寫政論作者的任務。但你不能迴避這個問題。你只寫戰場上的人,寫他們的英勇,但這種“英勇”要是被人認為是毫無意義的,它豈不是“盲從”“愚味”的同義語?

恕我直言,我們有些文學作品是給這場戰爭幫了倒忙的,且不說個別帶有反戰情緒的作品,老百姓對南疆前線的印象恐怕主要是來自那些本意是歌頌它的影視作品和文章。什麼滾雷英雄呀,一個死了另一個接上去滾呀,這說明什麼,無非是我們部隊裝備落後,指揮員不愛惜下級生命……我不是說沒有滾雷英雄,真有,也真不是一個、兩個,但都是在一定特殊情況下誤入雷區並負重傷之後為了減少戰友的傷亡,豁出命來為戰友開闢道路,而不是主動或被迫以肉體當排雷器的。還有,為了表現我們將士奉獻之大,一再地顯示烈士陵園壘壘墳塋的鏡頭。不錯,我們有那樣的烈士陵園,讓人一看,確實觸目驚心,也令人肅然起敬。顯現那麼一兩次也無不可。但太多了,一現再現。不能不使人得出這樣的結論,太可怕了,我們這一仗打得太糟糕了!其實,幾個陵園加起來也不過上千烈士。我不是說死的人少了,更不是說沒什麼了不起。而是說不能由此得出上述那樣的結論。比如,我在一個城市大街口看到一塊很大的交通事故傷亡公告牌,有一個月死亡20多人。算起來一年可能是多少,八、九年加在一起呢?如果把八、九年內因車禍而死亡的人埋在一個或幾個山頭呢?你能得出這個城市大街上太可怕太糟糕,最好不出門的結論麼?

中越關係其實就是中蘇關係,中越之戰其實就是中國與蘇聯代理人之戰。

蘇聯首腦勃列日涅夫當政年代,千方百計想掐死困死中國,這是世人皆知的事實。面對蘇聯百萬大軍壓境的嚴重威脅,中國當然不能不感到壓力,不能不設法擺脫自己的孤立處境、謀求與包括美國在內的世界各國改善關係。這一來,中蘇關係進一步惡化。越南對蘇聯是亦步亦趨的,只是當時它還需要中國的時候,不敢太明目張膽而已。

到75年,越南抗美戰爭結束,南北統一,黎筍集團的反華面貌也開始暴露,愈來愈窮兇極惡。公開發表反華文章,對我西沙、南沙群島提出領土要求,挑起邊境衝突,大肆驅趕迫害華僑,其後,又在它的一次黨代會上下達了一個“教育提綱”,宣稱中國是它的頭號敵人,要對中國實行堅決地進攻……等等。

針對越南種種背信棄義、為虎作倀的行徑和挑釁,我中央多次開會作了研究、分析,有幾次我們作為首長的隨行人員參加了,直到1978年底越南大舉入侵柬埔寨前,中央確定的對越方針一直是:剋制忍耐、後發制人、不擴大事態,保持邊境相對和平穩定。

如果沒有越南侵柬這一著,我們認為決不會有以後的中越武裝衝突。

值得特別指出的是,1978年11月越南和蘇聯簽訂了一個軍事性的友好同盟條約,不到一個月,越南就出動了近20萬大軍分五路向柬埔寨大舉入侵。這就等於是蘇聯擺了個擂臺,叫它的小兄弟出面叫陣:中國,來呀!看你敢怎麼樣?

越南人民終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