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商聲之訛。)三曰沙識,華言質直聲,即角聲也。四曰沙侯加濫,華言應聲,即變徵聲也。五曰沙臘,華言應和聲,即徵聲也。六曰般贍,華言五聲,即羽聲也。七曰俟利,華言斛牛聲,即變宮聲也。(中略)然其就此七調,又有五旦之名,旦作七調。以華言譯之,旦者則謂均也。其聲亦應黃鐘、太簇、林鐘。南呂、姑洗五均,已外七律,更無調聲。
愚嘗反覆《隋書·音樂志》之文,則見所謂蘇祗婆之琵琶七調,實與印度音樂中之北宗,即印度斯坦尼派(Hindostani School)有相似者,或竟出於北宗,為其一派。用敢忘其僿陋,謹就所知,予以申說。今先將《隋書·音樂志》所言,列表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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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節:附表(1)
附表一
〔注一〕雞識、般贍二調,《宋史·樂志》作稽識般涉;娑阤力,《遼史·樂志》作婆阤力。
〔注二〕中樂宮聲之當於西樂C音,說者未能盡同,然多以宮為C音,今從之。
又按印度音樂有南(Southern or Carnatic School)北(Northern or Hindostani School)二宗,南宗不在本文之內,故不之論。今為證蘇祗婆琵琶七調之與北宗相似,或竟出於北宗起見,先附一北宗音名錶如次:
附表二
而為敘述明便之故,用作四分陳說,絡繹別見。
一 秦漢以來龜茲文化與印度之關係
《遼史·樂志》謂四旦二十八調,蓋出九部樂之龜茲部雲。按之《大唐西域記》,屈支國舊曰龜茲。管絃伎樂,特善諸國。是龜茲音樂固著稱西域。則蘇祗婆之琵琶七調既出於龜茲部,或即為龜茲文化上之產物也。顧一考史實,龜茲文化實乃得諸印度。今試鉤稽漢唐以來龜茲文化史蹟之大略如次。
秦漢以前,龜茲古史,可考實少。今按《大藏·阿育王太子法益壞目因緣經》中述法益(Dharmavardhana)治乾陀越城,土豐民盛,所行真實,不殺不盜,順從正法,人民之類,歡慶無量。有云:
阿育王聞喜慶歡怡,和顏悅色,告耶奢曰,〃吾獲大利,其德實顯。法益王子,以理治化。率以禮禁,導以恩和,人民之類,莫不戴奉。今當分此閻浮利地,吾取一分,一分賜子。使我法益長生壽考,治化人民,如今無異。新頭河表,至娑伽國,乾陀越城,烏特(亦作持)村聚,劍浮、安息、康居、烏孫、龜茲、于闐、至於秦土,此閻浮半賜與法益。綱理人民,垂益後世。〃
阿育王即位在公元前二七三至二七二年,即周赧王四十二年至四十三年之間也。①是在秦、漢以前,印度之勢力,即已及於龜茲,且以之為太子法益之封地矣。而《大唐西域記》亦述無憂王時,放逐其太子,輔佐豪族,至於于闐,用有西主與東土帝子之爭。②《三藏法師傳》則直謂于闐王先祖即無憂王之太子。③徵之西藏《李域爾史》(Annals of Li…yul),亦謂阿育王一逐子建國於闐,④是皆足以明《壞目因緣經》中所紀非為孤證。雖《西域記》與《三藏法師傳》所述矛盾。又阿育王時,曾遣大德,東西南北,宣傳佛法。今日發見之阿育王摩崖第十三面及《善見律毗尼沙》卷二,歷載宣揚正法所及地名,唯龜茲于闐俱未之道,則上舉諸說,似胥無稽矣。然阿育王刻石未發見者尚多,①不能以此致駁。而推籀傳說之所指示,往古北印度居民,似曾有遷轉至於于闐一帶者。②換言之,即謂依古代相傳,往古龜茲于闐之文化,蓋與印度有淵承之雅雲。③
秦漢以前,龜茲之可考者止此。自張騫鑿空而後,西域諸國與中國交通漸繁,龜茲亦於是時始見於中國史籍。《漢書·西域傳》述龜茲國勝兵二萬餘人,次於大國烏孫、康居、大月氏、大宛、罽賓、烏弋山離諸國而外,龜茲為最盛矣。後漢時,莎車強大,數攻龜茲。龜茲遂屬於匈奴以自保。④三國時國勢復振,姑墨、溫宿、尉頭,並屬龜茲。⑤漢魏之間,龜茲政治上之形勢約略如是。顧諸史於此期龜茲之文化,率不之及。然按之《出三藏記集》魏時譯經沙門有龜茲國人。是則兩漢龜茲與印度文化有無關係,固無佐證,而漢魏之際,佛教之曾及於龜茲,蓋無疑也。⑥
晉以降,龜茲文化顯然可尋。《晉書·四夷傳》謂:
龜茲國有城郭,其城三重,中有佛塔廟千所。
而晉時譯經,或傳梵本,或任參校,亦有龜茲居士達官貴人。其國王子帛屍梨密多羅(Sri